胡觀坐在最後邊,不起眼的牆角。
李景隆瞅瞅他們,自動的也走向牆角,挨着胡觀坐下。
“今兒好冷啊,驸馬爺!”李景隆搓着手低聲說道。
“前邊暖和有炭盆,去烤烤!”胡觀笑道。
“一會旁聽完,找地方喝兩盅?”李景隆又道,“鴻福樓的菜不錯,正經的魯菜。”
胡觀眨眨眼,“貴府上夥食那麼好,你還出去吃?”
“瞧您說的,家裡的菜再好,總有膩的時候呀!”李景隆壞笑兩聲。
半晌,胡觀都沒說話,就一個字,“哦!”
“你他媽的.....”李景隆心裡暗罵,胡觀回他的話句句都能把人噎死,他現在對胡觀是狗咬王八,找不着頭。
對方似乎,壓根就不給他套套近乎的機會。
他剛想再說什麼,忽然見前邊暴昭和辛彥德同時回頭,一臉嚴肅的看着他。
那意思是,你小子在那邊嘀咕什麼呢!
随後,戶部尚書張紞進來,看看衆人,開口道,“諸位,規矩我就不多說了,審完人犯,确定口供無誤,咱們簽字畫押。然後一式兩份,由曹國公和胡驸馬用印!”
說着,也坐下,然後開口道,“帶人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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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沒多久,一個披頭散發穿着單衣瑟瑟發抖的官員被錦衣衛從外邊拽進來。
這人的臉上手上都是凍傷,想必被押送這一路,是吃不了少苦。
“跪下.....”錦衣衛對着犯官的腿彎就是一腳,撲通一聲趴在地上。
趴下之後,他後背上鞭打的痕迹赫然入目,甚至有的地方衣服已和皮肉粘連在一起,觸目驚心。
“錦衣衛的人在押送犯人的來的途中,用了私刑!”胡觀心中暗記下。
這犯官趴下之後,在地上不住發抖,掙紮了幾下都沒站起來。
屋裡沒人說話,胡觀觀察着周圍人的臉色。
何廣義漠不關心,張紞面有不忍,暴昭是怒其不争,李景隆事不關己。辛彥德想要說話卻沒有開口,因為這些人之中他官最小。
“審問沒有這麼審的,我來之前皇上說了讓我監督看看,是否有冤枉好人的。沒等審先用了刑,本身就是不妥。皇上讓我來監督,那我就要做到監督的職責。”
想到此處,胡觀在衆人意外的眼神中開口,“那個....能不能給他拿個凳子,讓他坐着說!”
何廣義微微轉頭對胡觀笑笑,然後沖着門口的錦衣衛點頭。
一個凳子拿過來,犯官無力的坐下,沙啞的開口,“下官謝....”
“給他點熱水!”胡觀繼續道,“他現在這樣,說話都不利索,問起來也費勁!”
“你管這個幹什麼?”李景隆忙湊着他耳朵說道。
“皇上既然叫我來監督,那就是我職責所在!”胡觀看着衆人,“他從中原押解而來,現在是嫌疑不是已經定罪,若定罪了也不用咱們再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