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李景隆也歎口氣,“這些年臣每想起父親,心中的哀緒其實到也不多,可就是後悔。後悔當初父親在時,沒有多盡孝。臣總是想,若是當年多陪陪父親,多盡孝在膝下。哪怕給他倒杯酒敬碗茶也好。”
“臣....這輩子都活在父親的福萌之下,可臣沒給父親喂過一口飯,沒給他穿過一次衣裳,沒給他熬過藥!”
說着,李景隆眼中泛着淚花,“子欲養親不待,臣這些年一想起這些,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倘若能重活一回,臣什麼也不幹,就守着父親,他去哪臣去哪,好好的孝順他。”
“當初臣祖父最後的一兩年,臣父親哪都不去,就守在京城當中,親奉湯藥,整日陪着祖父說話,還說要帶祖父會老家祭祖看看祖宗的墳茔地....當時臣年少什麼都不懂,可現在想來,跟父親一比臣真是不孝!”
他的話,朱允熥懂了。
人還活着就别想活着死了之後的事,對于親長,隻要健在就要盡到兒孫的本份,别讓老人有遺憾更别給自己留遺憾。
“朕知道了!”朱允熥拍拍對方的肩膀,歎氣道,“生老病死誰都不可預料,可孝心宜早不宜遲!”說着,又道,“人間本如此,本如此啊!”
就這時,遠處田間又傳來六斤的喊聲,“老祖,河裡有小魚!”
“開河的魚下蛋的雞,哈哈!”老爺子大笑,“走,撈點魚用鐵鍋熬湯!咱們中午喝幾口!”
樸不成跟在老爺子身後,笑着提醒,“老爺子,可不能多喝.....”
“滾蛋!”老爺子大罵道,“咱這歲數了,不喝也等着死,喝也是等着死。都他娘的快死的人了,你還不讓咱痛快?”
“皇爺說的對!”郭英在旁笑道,“人生在世,活的就是痛快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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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咱們也過去!”
朱允熥笑着擺手,帶着李景隆上前。
剛走幾步,卻發現老爺子那一行人中,有個人卻沒去河邊撈魚,而是朝着朱允熥走來。
“何事?”朱允熥笑問。
曹震鬼鬼祟祟的朝着老爺子那邊看了一眼,然後低聲道,“皇上,老臣聽說,緬人送了金沙?”
“你怎麼知道?”朱允熥笑問。
“練子甯那窮措大!”曹震撇嘴道,“得了您賞的金沙,滿世界嚷嚷,生怕旁人不知道,真是窮人乍富臭顯擺!”
說着,湊到朱允熥身邊,低聲道,“皇上,緬國那可不隻有金沙還有柚木呀!”
一看他這模樣,朱允熥就知這老殺才沒懷着什麼好心。
“緬國還有什麼?”朱允熥笑問。
“那可多了去了!”曹震說着,繼續往前湊,然後一把扒拉開李景隆,“你一邊去,礙事兒!”
說着,對朱允熥笑道,“那邊還有大塊的寶石呢!”
随後伸手從脖領子上一拽,領子裡一條手指頭粗的金鍊子黃燦燦的露出來,金鍊子的最下頭,吊着一塊通體碧綠觀音模樣的寶石。
“嘶,好東西!”李景隆眼睛一亮。
這寶石的成色極好,看着就跟一汪碧水似的。這等成色的寶石他李家都未必有多少,興許他老丈人家的庫房裡可能藏着那麼幾顆。
“您看!”曹震對朱允熥說道,“緬國那邊就盛産這種翡翠還有個各種玉石,成色比咱們大明好多了。”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朱允熥笑問。
“臣當時也跟着打過雲南啊,這玉觀音就是在元梁王家裡搶....”曹震馬上改口,“當時俘虜的那些元梁王府上的奴婢說,這些寶石都緬國來的,那邊的寶石礦海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