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曹國公權勢滔天,從南到北就沒人不敢不給他面子,高麗的鹽鐵,雲南的茶園子,遼東的皮貨,甚至山西口外的鐵,馬!哪樣他不沾?可你啥時候見過他念着人情,拉誰一把?就說你,他給你什麼了?”
李芳英尴尬一笑,沒說話。
而胡觀則是心中冷笑,“這才叫真聰明呢!”
當臣子的可以仗着萬歲爺的寵愛發财,但首先有兩點,第一是這個錢不能過界,要清清楚楚。二是他發财,隻能他發财。
哦,仗着有權勢,勾連一幫人發财,那他媽不是結黨嗎?
胡惟庸怎麼死的?李善長怎麼倒的?
你在朝廷下面,弄一個有權有勢的小圈子,你要幹什麼?
“說那個幹什麼,他和咱們就不是一路人!”湯景笑道,“早些年他和我關系也不錯,我任膠東鹽運使的時候,嘿嘿......現在嘛,也就那麼回事!”
“不過呀!”湯景話鋒一轉,“這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他撇的清,哪天他有個難處的時候,别人也撇的清!”
一時間,李芳英如坐針氈。
心裡則是大罵,“你娘的,現在讓你們說,有你們哭的時候。我大哥怎麼了?我大哥對我多好!你姥姥的!”
衆人的表情和對話,胡觀都看在眼裡聽在耳裡記在心裡。
他有心加把火,開口道,“諸位,說點正事吧!”說着,在衆人期盼的目光中開口道,“這錢,怎麼分?”
“哈,買賣還沒成,就急不可耐了!”湯景大笑。
其他人也都是大笑,唯獨王甯笑得有幾分不自然。
“既是買賣,就要清清楚楚,怎麼賣怎麼收怎麼分都要說清楚!”胡觀道,“你也說了,都是好朋友,别到時候為了銀錢生間隙!”
“這話對!”李芳英捧着胡觀道,“驸馬爺說的對,先明後不争!”
他死裡逃生一回,把李景隆的話奉為至理。李景隆昨日提溜着耳朵告訴他,日後見了胡觀,要客氣得不能再客氣,胡觀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扣除本錢之後,平分!”湯景環視一周,“這注意是我出的,我謀劃的,人也是我找的,但都是朋友,我不在朋友身上占便宜,各位都出力了,少一個人關節都打不通,所以平分!”
“敞亮!”衆人笑道。
“賣多少錢一石?”胡觀又問道。
“官價.....”湯景一笑,“加三成....”
“不對!”胡觀心中暗道,“絕沒這麼簡單!”
第222章
飛來一泡屎(1)“四更鼓兒忙喲,我倆就上了牙床,上得那牙床會鴛鴦,脫去了我的衣裳......”
禮部外大街,燕王世子朱高熾的府邸。
整條街漆黑無光,隻有門房中傳出微亮。
守夜的門房是個四十來歲的老鳏夫,圓胖臉沒胡須,樂呵呵的坐在椅子上,手拍着膝蓋輕輕吟唱。
待唱到情不自禁之處,眉眼之間都是笑,搖頭晃腦滿是惬意,好像真置身于小曲的故事裡,他就是那會鴛鴦的晴郎。
汪汪汪!
深夜之中,外邊傳來偶爾幾聲狗叫,燈火的影子在牆上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