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才是真謝謝你,我給你磕幾個!這應天府,老子一天都不想呆,你這皇上老子一天都不想看。最好讓我回北平,哎,爺我正想吃打鹵面呢!”
“黃花木耳五花肉,淋上雞蛋勾上芡,再淋上現炸的花椒油...嗨,那他媽叫一地道,我一口氣吃五碗!”
馬車徐徐前行,車裡的朱高熾不住的無聲嘎巴嘴兒。
但越是這種無聲的咒罵,越是憋氣。
因為連罵人都要藏着掖着背着,
可想而知得多憋屈啊!
“擺明了,老爺子不想讓你砍了他姑爺子的腦袋,然後你又覺得這些人不能再放出禍害。所以選了個折中的辦法,大家夥都體體面面的,是吧?”
“你們他媽的體面了,憑什麼我被罵名啊!”
“将來那幾個姑母,還有姑母的孩子,不得尋思事我把他們丈夫,他們老子逼死的?”
“宗室裡,我還能有好名聲嗎?”
“這事傳到外邊,别人肯定都想,定然是我,尋思着鳥不悄的讓他們死了算了,老爺子皇上臉上都有面子,也給了那些姑爺子家裡留了面子,我呸.....”
“你丫還罰我,直接給我坐實了....我操你....”
說着,朱高熾啪的給了自己一個嘴巴,“我他媽怎麼自己罵自己?”
這時,他似乎也罵累了,揣着手斜靠在車廂裡,小眼睛眨巴眨巴的,若有所思。
“真他媽熊人,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逮着蛤蟆攥成團粉來?見着瘸子往死裡踹?”
“你熊我一次還熊我多少回啊?再這麼下去,成天在你身邊受氣,我他媽都活不過三十!”
但是,心裡罵歸罵,可很多事還是要辦。
“苟不理!”朱高熾撩開車簾,對外喊道。
貼身太監苟不理馬上颠颠跑來,“殿下,您吩咐!”
“準備兩份治喪的厚禮!”朱高熾歎口氣,“汝甯公主府上一份,懷慶公主府上一份兒!”
“這......”苟不理頓了頓,“奴婢鬥膽問一句,多厚算厚?”
“一家.....”朱高熾也有些犯難。
要麼說他憋氣呢,人死跟他半毛錢關系沒有,他不但要背着鍋,還得挨着罵,找人恨。最主要的是,他還得掏錢。
“每家銀元兩百塊,用白紙包封!”朱高熾無奈道。
這錢呀,還真不能太厚了!倒不是他小氣,而是無緣無故給多了,顯得他心中有愧。可給太少了吧,又沒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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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姐,六姐,您倆先别哭了!”
鎮撫司外,一輛極其寬大的馬車中,見到丈夫的棺材從裡面拉出來,汝甯公主,懷慶公主,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皇上,你這麼就這麼狠心啊!”
“父皇啊,您就不給閨女做主啊!”
她倆哭得撕心裂肺的,旁邊的南康公主實在看不下去了,忍着眼淚勸道,“五姐六姐,别哭了!可不能讓外人聽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