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官僧輕輕撇嘴,這話好像是話裡有話。
老天爺可以比作皇上,自己這個從天而降的錦衣衛副職,就是蔫兒屁?
随即,他看看何廣義,心中暗道,“你這官油子!”
他剛進門,何廣義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官場不成文的規定,你既是人家的下屬,就得忍着。
何廣義對上郭官僧的目光,依舊是笑,“今兒你有口福,這是泸州的老酒,市面上可不見。”說着,又道,“回頭喝着不錯,給你提幾斤,拿回去給老侯爺.....”
說着,何廣義一拍腦門,懊惱道,“你看我,老侯爺如今在淮北督辦軍務呢!”
郭官僧則是一笑,“您叫下官小四即可!”
“老四和小四有什麼區别?”何廣義不解。
“下官是小四!”郭管僧又是一笑,然後忽然伸手,擋住即将倒滿的酒杯,“都堂,下官不飲酒!”
何廣義的手一頓,臉上的笑容馬上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在他看來,這是對方對他剛才那個下馬威的回應。
“下官真是從不飲酒!”郭官僧又道。
我是你的下屬,但我也不是事事都聽你的!
“你看,我都倒上了!”何廣義放下酒壺笑道,“你不喝酒怎麼剛才不說?”
“您剛才也沒問!”郭官僧始終帶笑,“再說,您也沒給下官機會說!”
“這麼說,還怪我!”
“豈敢豈敢!”郭官僧笑道,“是下官的錯!”說着,看了那杯酒半晌,“下官雖從不喝酒,但今日既然都堂大人給下官滿上了,那下官就破例一回。”
說着,舉杯擡頭,亮出杯底一飲而盡。
郭官僧吐出一口酒氣,笑道,“多謝都堂大人的酒!”
何廣義的神色,變色更加和藹起來。
但心中則是亮出刀鋒!
郭官僧在用舉動告訴他,我郭小四從來都是吃敬酒的,你敬我我就吃,但吃完這杯你想灌我罰酒,沒門兒!
“你這可不像從來都不喝酒的!”何廣義小小的品了口酒,夾起一筷子藕夾,放進嘴裡品嘗。
“下官以前是喝的,無酒不換!”郭官僧說道,“但又一次,喝多了誤事,所以就給戒了!”
“哦?”何廣義頗為意外,“誤了什麼事兒?”
“不能說!”郭管僧低頭,轉動着右手小拇指上的紅寶石戒指,“若是那次不誤事,現在下官也絕不會穿這身衣服,而是在.....軍中!”
“給你能耐的!多少人想穿着衣服還穿不着呢!看你死去老子的面,當初太上皇給你一個世襲指揮使的爵位,你還不在乎?”
何廣義心中暗罵,嘴上道,“也對!哎,勳貴人家的子弟,都認為軍中才是正途。說到底,錦衣衛這所廟還是太小了!”
“下官倒不是那個意思!”郭官僧繼續笑道,“無論什麼差事都是給皇上效忠給咱們大明朝出力,下官身受國恩自然不敢怠慢。隻不過,相比于軍中的痛快,錦衣衛有些太瑣碎了!”
說着,他看看何廣義,微笑道,“下官最不耐煩的就是整日抓人審人查事兒,心累!”
吱嘎吱嘎,夾着肉餡炸過的耦合,被何廣義咬的格外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