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口福,剛烤好的肉!”朱允熥笑道,“還有西域來的葡萄美酒!”
豈料,朱高熾坐下之後是不吃也不喝,而是直勾勾的看着李景隆,看的後者心裡發毛,不住的往朱允熥身後稍。
“李爺您好雅興呀!”朱高熾嘬着牙花子,“先是大白天翻我家後宅看我家女眷洗澡,現在又來這花花世界裡喝酒吃肉。呵呵!您這日子比神仙還神仙呀?”
李景隆頓時尴尬不已,目光求助的看向朱允熥。
可後者恰好低下頭,美滋滋的喝着葡萄美酒,還感歎一句,“啧,這葡萄酒,竟然比宮裡的還好些!”
“難得您喜歡!”李景隆趕緊給朱允熥斟滿,笑道,“一會兒小的讓人給您家裡送幾桶過去!”
朱允熥卻微微搖頭,“還是算了吧!口腹之欲,還是要克制!”
“您也太苦着自己了!”李景隆歎氣。
他們君臣二人一唱一和,朱高熾氣夠嗆。
瞪眼看着李景隆,“李九江,你翻牆進我家的事,不準備給個交代嗎?”
“我......”李景隆心中叫苦,面上苦笑道,“他事出有因,您聽我解釋成不成?”
說着,又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而後指着自己的眼睛說道,“我這幾天鬧眼睛,什麼都看不清楚,離着八百丈,是男是女都沒辨出來!”說着,捧起酒杯,“堂少爺,是我的不是,這杯給你賠罪行不行,您要是心裡有氣,實在過不去這個坎兒,您說個章程,我接着還不成嗎?”
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李景隆姿态如此之底,朱高熾也不能太咄咄逼人。
“就是就是!”朱允熥幫腔道,“他鬧眼睛了!都沒看清楚!”
說着,朱允熥又對朱高熾說道,“來來洪熙,趕緊着,剛烤好的肉,見你上來我都沒吃,就等着你呢!”
豈料,朱高熾又是歎氣,坐在那一聲不吭,滿臉憋屈。
“就這麼大氣性?”朱允熥笑道。
“不單是這個事!”朱高熾歎氣道,“我這日子呀,沒法過了!”
聞言,朱允熥和李景隆對視一眼。
“一大早天還沒亮呢!十六叔就打發人來要銀子,一開口就是二十萬,說要在城外建獵場!”朱高熾歪着腦袋,一臉官司的說道,“我上哪給他弄去?不借還不行,誰讓我是宗正呢?”
“可借....這錢就是打水漂了,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光杆世子,家裡那點銀子都是有數的,平日自己都要算計着花,哪裡經得住被人家這麼敲竹杠?”
“哎,說起來這人啊,脾氣太好就是被欺負!”朱高熾又歎息道,“我輩分小,叔叔們欺負我。哼,自己家叔叔也就罷了.....”說着,他瞥了一眼李景隆,“外人也欺負我!”
随即,又搖頭端着酒杯喝了一口,“哎,欺負就欺負吧,誰讓我勢單力薄呢!”
忽然間,朱允熥感覺面皮發燙。
這話就是說給他聽的,在京的諸位藩王們在封地的時候奢侈慣了,京師的王宅又是剛落戶,用錢的地方多着呢。
而朱允熥原本答應諸位藩王保證他們這一代榮華富貴的安家銀子,始終沒發下去。
不是沒法,而是朱允熥似乎根本沒打算發。
藩王們不上折子讨要,他就當已經發了。
不是他摳,這點錢其實是在不算什麼。他隻是覺得,若是能逼的這些藩王們自己想着往外走,移藩出去最好。不然這些藩王在京,十數年後子孫遍地。
到時候要真是有朱家子孫生計艱難了,管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