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賬目上清清楚楚分毫不差,從不弄什麼大家夥雨露均沾的破事。一根釘子,都得記錄在案放在倉庫裡。該賞人給錢的時候,我提前跟萬歲爺說。”
“知道你厲害!”鄧氏笑笑,用軟毛巾給李景隆擦腳。
“不是我厲害,是我知道男人就要愛财有道!”李景隆鑽進被窩,說道,“不然的話,遲早要栽跟頭!”
鄧氏收拾好,吹了燈也鑽進被窩,靠着李景隆側身躺好。
然後,手有意無意的放在李景隆的小腹上。
“别整,刺撓!”李景隆嘟囔一句。
“哎,你可有日子沒碰我了!”鄧氏擡頭,眼神中帶着些東西,“我發現你現在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自從病好之後,家裡的丫頭你也不看了,外邊的野食也不吃了!”
“你.....一點都不想?”
李景隆又蛄蛹兩下,“我病還沒好呢,想什麼?”說着,斜了夫人鄧氏一眼,“我說你這老娘們家家的,整天腦子裡想啥呢?不害臊?”
“我跟我自己爺們有啥害臊的!”鄧氏鑽進李景隆的懷裡,“嫁爺們圖啥!”
“去去,我還沒好利索呢......哎...你手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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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李景隆就把何廣義給堵在了侍衛處值班房。
李景隆本以為是件小事,誰知何廣義的臉色卻很是為難。
“您說這個人,放不得!”何廣義沉吟道。
一聽這話,李景隆心裡咯噔一下,“禦前挂号了?”
“那倒不是!”何廣義苦笑道,“而是這個王犢子.....涉及到的人太多。”說着,看看人來人往的窗外,低聲道,“他是管賬的!”
曆來出事最快的,就是管賬的。
李景隆眼皮動動,“這人還是要留一命!”
何廣義還是有些為難,“留命,倒也不是不行....京倉案不像揚州,最多是倒賣糧食物資,借着各種損耗撈油水,到沒有侵占民脂民膏的事!”
“不過,就算能留他一命,這人..也得流到緬地去!”
“嗨,能留命就行,管他去哪呢?”李景隆大笑,拱手道,“欠你個人情啊!”
何廣義撇嘴,這人情到底誰欠的,他心裡有數着呢!
這就是權力,兩人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就把一個本來注定要千刀萬剮的人,把命給留住了。
貪污五十兩就是扒皮蟲草當稻草人的罪,七八萬塊銀元已是天文數字,足夠死一萬次的。
卻在二人口中是小事!
小權力服從于大權力,大權力服從人。所以人才拼了命往上爬,下面的給上面送錢,上面的給更上面的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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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收到錢了,還是一筆巨款。
準确的說是廉政院對京倉案涉及的人犯,進行抄家.......追贓所得。
“京倉涉案三百多人,光現銀就一百七十多萬......”朱允熥看着手中的賬本,“還不算京中的房産商鋪,城外的農莊,也沒算家裡的貴重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