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油餅卷豬頭肉,一手撕着腳上的死皮,滿臉惬意。
“韓頭兒!”
韓五的手下從外邊進來,鼻翼猛的一張一合,似乎被莫名的味道給嗆到了。
然後後退兩步,站在門口通風的位置說道,“按您的吩咐,讓在現場的街坊指認,查出來參與動手的一共四十二人,一個沒跑都關着呢!下一步,怎麼審?”
說着,又道,“上刑?”
“嘶!”韓五把手中的大餅叼在嘴裡,雙手同時用力,猛的把腳後跟上最厚的死皮扯下來,然後又抓着大餅,狠狠的咬了一口。
“去廚房問問,有蔥絲沒有,吃肉不吃蔥,好比娘們沒有xiong,沒滋味!”韓五開口道。
“哎!”手下答應一聲,又問道,“那抓來那些人,小的這邊讓人開打了?”
“打你大爺!”韓五斜眼罵道,“就那些人,都他媽尋常老百姓,三鞭子下去保不齊就有吓死的,大過年的你給我找病是吧?”
手下委屈道,“那不打怎麼審?”說着,眼睛眨眨,“還是相互指認?”
抓人的時候用的就是這招,逛廟會肯定不是一個人來的,一般都是兄弟幾個,或者爸爸帶着兒子叔叔帶着侄子。
有一個人動手,其他人就誰也跑不了。
“認個屁,誰讓你抓這麼些人回來的?”韓五罵道。
“他們都參與動手了呀!”手下說道。
韓五又瞅瞅他,“你當差幾年了?”
那手下想想,“五年!”
“五年了,你還是個沒品的錦衣衛!你想想為啥?”說着,韓五罵道,“沒腦子!”
“甄别你都不會嗎?”韓五繼續道,“動手的人都抓來是沒錯,可先要甄别....”
手下有些懵,遲疑道,“甄别他們到底誰誰誰都打了哪裡,打了幾下?”
“你不是沒腦子,你是沒長心!”韓五罵道,“人抓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身份甄别!這些動手的街坊之中,戶籍是應天府的,家在何處有幾口人以何為生,有人給擔保的,就可以放了!”
手下更懵,還是沒懂。
“而那些戶籍不在應天府,或者說不出家裡有多少人,說不出平日做什麼生計的,沒有保人的,就是重點懷疑對象,這都不明白?”
韓五一陣咆哮,那手下終于懂了。
身家清白的良民不怕查,隻有不清不楚的人才怕查。良民,家裡住哪,祖宗三代隻要一打聽就一清二楚,甚至連祖墳在哪都能問出來。
“你他娘的還要給他們上刑?”韓五斜眼道,“我想給你幾鞭子,抽死算求!都他媽平頭老百姓,萬一折騰死了,人家家屬能容?應天府的百姓一旦豁出去,可不管你是不是錦衣衛!”
“查!”韓五又道,“身份甄别,按照他們的戶籍,把坊長保長親戚都叫來,确保是良民的,簽字畫押之後客客氣氣把人送走,感謝人家配合咱們工作!”
“說話含糊其辭撒謊撂屁的,沒有親屬的,沒有保人,或者不說實話的,用刑!”
“卑職明白了!”那手下趕緊說道。
“蔥絲,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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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