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朱高燧腦袋跟撥浪鼓似的,“我大哥什麼都沒說?”
“嗯?”朱棣皺眉。
“爹,我大哥在京城那小日子,那叫一個快活!”朱高燧咧嘴道,“您是沒瞧見,啧啧.....整天就是四個字,吃喝玩樂!”
“早上起來穿了皇上特賜的龍袍,坐着轎子進宮,誰見了他都得點頭哈腰的!到了中午,他滿京城找好館子吃飯.....他自己吃就算了,還要帶着芍藥,您還記得芍藥嗎?”
“啊....”朱棣有些愣神。
“咱們爺們在前頭拼命,他在後邊享福!”朱高燧撇嘴繼續道,“爹,我看我大哥現在,比您當年還威風呢!”
莫名的,朱棣心中就不是滋味起來。
他明知自家的老三從小就是裡挑外撅的手兒,嘴裡的話不能全信。可不知為何,他聽了就是心裡帶着幾分不痛快。
“爹,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朱高燧又道,“兒子如今在您的帳下,二哥那邊是不是也要跟着從雲南那邊進兵?”
說着,他又歎口氣,“哎,咱們好好一家人,弄得天南海北的。兒子總是想以前,想着您出征時,把我和二哥帶在身邊的日子。”
朱棣心中滿是鐵漢柔情,他看看兒子清澈的目光,腦中也浮現出以前父慈子孝的畫面。
“等把安南打下來!”朱棣又想着皇帝給他的許諾,開口道,“咱們爺幾個就能安生了!以後,爹還帶着你們騎馬,帶着你們打獵!”
說着,目光發苦的轉頭,注視着北方的方向,“安南這邊的深山老林裡,大牲口也不少,能可勁兒的打!”
就這時,帥堂門口傳來腳步。
朱棣擡頭,卻是手下大将張玉大步進來,朗聲開口,“王爺,廣東布政司那邊送來了七千斤治濕毒的成藥,鐵鍬三千把,鐵釘兩千斤,還有繩索石灰等物。哦,另有一營工兵兩千人!”
“嗯?”朱棣頓時凝神。
思索片刻,“祁著這腦袋開竅了?”
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廣東布政司送來的這些東西,都是打仗必須要的。
眼看就八月了,一旦進入雨季鐵鍬繩索石灰等缺一不可。而且萬一漲水的話,能搭建浮橋的工兵更是多多益善。
“祁布政說了....”張玉笑着賣了個關子,“是咱家大爺吩咐他準備的。”
“哦,我說麼!”朱棣點點頭,“老大還是穩當!”說着,陡然想向朱高燧就氣不打一處來,擡腳在朱高燧屁股蛋子上踹了一腳,“整日多嘴多舌!”
“爹,您打我幹什麼?”朱高燧後退。
“咋,老子打不了兒子?”朱棣怒道。
“另外還有件事!”張玉早就見慣了朱棣揍兒子的場面,繼續笑道,“也是大爺吩咐的!”
“老大又說什麼了?”朱高燧揉着屁股嘟囔。
“他讓雲南貴州兩地籌集了三千匹馬,七八匹騾子從至王爺的軍中,想來此時已在路上了!”張玉笑道,“這可是解渴了....咱們這次帶的都是南軍,軍中本就少馬。”
“而且考慮到安南的地形,耐力十足的滇馬最合适不過!”張玉繼續說道,“走山路,再沒有比這馬更快的了!”
朱棣心中妥帖,“哎,也難為孩子了!”說着,頓了頓笑道,“千裡之外還幫咱們操心!而且.....”說道此處,他又是歎氣,“為了籌措這些東西,說不定欠了多少人情。認清還是其次,關鍵是....朝堂上多少眼睛盯他!”
還有句話,朱棣藏于心中沒有宣之于口。
那就是皇帝是不是會覺得,自家的老大管的太寬了?
“爹,您放心吧!”朱高燧在旁又道,“兒子都說了,大哥如今威風着呢!南書房首領王大臣,您聽聽,他還沒繼承您的王爵呢,就是王大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