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看看群臣,“朕想清楚了,貪的本質其實不是因為愛錢,而是因為他們享受行使手中的權利,享受那種高高在上,主宰衆生之感!”
“那麼隻要他們有主宰的權,就一定還會有人貪。所以朕也想通了,我大明有國法家規!”
“他們貪,若是不被朕發現,那是他們祖宗保佑!可若是被朕發現,那就有多少殺多少,絕不姑息!”
忽的,衆人心裡一哆嗦。
皇上跟太祖高皇帝越來越像了!
“治,朕是治不了!朕相信不但朕治不了,以後也沒人能治得了這個貪字!”朱允熥冷笑,“但貪腐之人,國法天理不容!在朕這,也絕沒有通融。”
随即,他看向李至剛,“第一批赴各州府上任的稅官,你都遴選完了?”
“都是臣親自挑選,才德兼備之士!”
李至剛對人狠,對公事更狠。
他選出來這些稅官,沒一個是走後門夾帶進來的,當然也沒人走他的後門。都是他親自考核過,且都在地方任上和稅收打過交道。
“你給他們頂的官職幾品?”
驟然,李至剛一愣,想了半天,“原定縣内稅官是九品,州府是七品,行省六品....”
“太小!”朱允熥猛的擺手。
瞬間,李至剛心中狂跳,熱血一下沖到了腦瓜頂。
不但是他,所有人同時詫異的擡頭,不解的看着皇帝。
“雖說稅官是直屬于朝廷!”朱允熥又道,“但若是品級低于地方州府縣官知府,那就還是人家的下級!”
“官大一級壓死人!”朱允熥又笑道,“有上官掣肘,課稅司的官員們如何大展拳腳?”
“皇上.....”吏部尚書侯庸急道,“官職品階乃是國家大事,萬不可輕易而定!十年寒窗金榜題名為進士,才不過七品官!一個縣城的稅官,就要和知縣平齊,天下官員定然嘩議!”
“朕心中自有分寸!”朱允熥擺手道。
對此他早有謀劃,稅官品級高不受當地官員的約束,隻能接受監督。
朝廷付出的不過多給些俸祿,而得到的卻是各地稅收的透明還有高效。
“李愛卿!”
“臣在!”
“既然各地組建課稅司,隸屬于你這個課稅總司直管,那他們的官職,你就要再想想!”說着,朱允熥笑道,“膽子大一點,朕給你做主,你怕什麼?回頭報個單子上來!”
“我李至剛,現在可以一言決定誰的官兒大誰的官兒小?”
李至剛激動得差點跳起來,放聲呐喊。
“這麼一來,有多少人受我的提拔保舉之恩呀?這麼一來,我不就是門生遍布天下了嗎?這麼一來,嘿嘿...”
想着,他忽然有些挑釁的看了一眼吏部尚書侯庸。
心中又暗道,“好像當不成戶部尚書,當個吏部天官也不錯呀!”
“你他媽瞅啥?你有病你要死呀?”侯庸看到李志剛的目光,心中頓時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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