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京師,紫禁城。
“洪熙!你這幾日如何?”
遠遠的,朱允熥就瞧見朱高熾裹着毯子,坐在永安宮的花亭之中。
他還是那樣的虛弱,但臉上多少有了些血色。仔細的看,似乎還瘦了一圈。
朱高熾見朱允熥從外進來,眼皮擡了擡,掙紮着想起身。
朱允熥快步上前,按住他,“你我兄弟二人,私下裡别那麼多大規矩!”
朱高熾有氣無力的說道,“臣這幾日好些了!”說着,苦笑一下,“身上那股如附骨之蛆的難受勁少了些,睡得也踏實了!”
他這幾日,真是扒了幾層皮。
一會兒渾身冰冷,一會兒又全身發燙。
要麼就是癢,要麼就是心慌.....
甚至最難受的時候,好似全身的骨頭都碎了,疼得他直撞牆。
朱允熥挨着朱高熾坐下,伸手探探對方的額頭,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
“可有什麼想吃的?”朱允熥笑問。
“吃啥都吐,不吃了!”朱高熾虛弱的搖頭苦笑,“莫說吃,聞都聞不得!”說着,又歎口氣,“渾身上下沒勁兒,手指頭都懶得擡!”
“這就是快好了!”朱允熥寬慰他,“再忍忍!”
說着,看向旁邊,臉頰削瘦,眼中滿是紅絲的徐輝祖,“這幾日也辛苦你了!”
“臣,份内之事!”徐輝祖微微躬身道。
這時,朱允熥才發現席老道不在此處,目光搜尋,開口道,“席老道人呢?”
“裡面小屋呢,神神叨叨的!”朱高熾撇嘴,“白天他就在小屋裡不出來,到了晚上就拿針紮我....哼!”
“哈!”朱允熥一笑,“什麼紮你!那不是針灸嗎?人家是給你治病呢!”
“何止是紮我!”朱高熾冷笑,剛要說話,卻忽然間面色大變。
“趕緊!”徐輝祖在旁開口。
幾個太監馬上前來,吃力的擡着椅子把朱高熾擡遠。
“這是?”朱允熥疑惑道。
徐輝祖低聲,“席老道也不知給殿下用了什麼藥?殿下整日整日的....腹瀉......”
“腹瀉是為他好!”
忽然,席老道背着手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橫眉立眼的說道,“那是排毒呢!這幾日銀針還有藥湯,就是為了讓他清理五髒六腑之中的毒!而排毒最好的方法,就是拉!”
說着,眉毛一動,“什麼時候拉到拉出來了的都是白湯,一點兒黃色的東西都沒有,那才叫幹淨呢!”
随即,斜眼看看朱允熥,“皇上您要的東西,老道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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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枚,大拇指甲那麼大的圓滾滾亮晶晶的藥丸,放在一個白色的瓷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