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五看着面前,哭天抹淚的表叔媳婦,還有幾個跟着扯着嗓子嚎的孩子,重重的歎氣。
根據盤查,貨棧掌櫃的,也就是表叔,算不得好人但也算不得惡人。跟他有怨的人肯定有,但是都是些市井中人,都是些三五塊銀元扯皮的小事。為了這點錢殺人,太匪夷所思。
而且,這些人都不具備把人家整個貨棧都滅口的能力。
“再說說貨棧那些幫工,那個周大.....”
不等韓五說完,表叔的媳婦已經大聲咒罵道,“那個殺千刀的,就是他害了我們當家的......”
韓五皺眉,“你怎麼知道是周大?”
“官府都跟我說啦!周大他們謀财害命!”表叔媳婦大罵道,
“殺千刀的賊.......若不是我家當家的好心讓他來京城,他能來這?好心給他活路,他卻恩将仇報.....千刀萬剮都不解恨!”
“别哭了!”韓五腦仁都被她哭疼了,大喊道,“你家當家的,平時提過這個周大沒有!”
表叔婆娘一把鼻涕一把淚,“貨棧上的事他從不跟我說!”
“娘.....”忽然,表叔的小閨女拽着母親的袖子,“爹說過!”
韓五猛的來了精神,“說過什麼?”
那小閨女仰着髒了吧唧的臉兒,“爹說.....爹跟我說...你幸好不是周大的閨女,不然早被賣了!”
猛的,韓五精神一振。
~
“貨棧掌櫃的婆娘....還有閨女說。有一次掌櫃的喝多了,在家說過,周大以前來過京城逃荒,為了治病把閨女給賣了......”
鎮撫司,何廣義公事房。
正吃着馄饨的何廣義,聽了韓五的禀告之後,猛的擡頭,眉毛一下就豎了起來。
韓五坐在他對面,沒有觀察到何廣義的表情變化。
繼續道,“是十多年前的事兒,當時周大一家來京城逃荒,患病快死了,一個富貴人家的少爺.....”
砰!
勺子,直接拍在桌子上,粉碎,
瓷器的茬口,劃過何廣義的手掌,鮮血徐徐的流了出來,卻很快的沾滿桌子。
“都堂?您....?”
何廣義站起身,盯着韓五,眼神讓對方毛骨悚然。
“是不是就在南城外頭賣的?賣那孩子那天是下午,正好趕上粥棚施粥......”
韓五納悶,“哎,您怎麼知道呢?”
“我怎麼知道?我他媽當然知道!”
何廣義猛的怒吼,
上前一把掐住韓五的脖子,“這事還有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