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至剛擡頭,“皇上,臣明白!”
當初,在大明朝剛吞并那些疆域的時候,的确需要大明朝的藩王來鎮守。既師出有名,又可以統籌官吏和軍民。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所以在當初,給了他們許多的特産。
但要認清一個問題,藩國是大明的藩國,不是藩王們的藩國。封給他們,他們隻有暫時的管理權使用權,沒有統治權。
所以在經過十幾年的發展,在時機成熟之後,收回他們手中的特權,也成了了一種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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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朱允熥倒在躺椅上,苦笑道,“有些事呀,還真得是你,滿朝文武,不是沒人看到海外諸藩,在這麼放縱下去的隐患,可除了你之外,壓根就沒人提!”
“海外諸藩,相比于洪武時的藩王,富貴有過之,民政之權也有過之。”李至剛繼續道,“唯一不足的,就是手底下沒有百戰強兵!”
“有人說,海外諸藩,人口太少,不成氣候!還有人說,海外諸藩,人口物資都仰賴中樞,不足為慮!”
“在臣看來.....說此話者,當斬!”
“人口少,說的是漢人少!海外諸藩都是聯姻當地土王之女,名義上就有繼承藩國部族的法統,自有當地土人效命。想拉起一隻人馬,還不是頃刻之間的事?”
“而經過這十多年,海外諸藩本就是一年三熟的水米之鄉,現在又掐着我大明的海路咽喉,要糧有糧,要錢有錢...呵呵,怎麼就依賴中樞了?”
“或許現在這一代藩王,還心懷我大明。可是再過幾十年.....未嘗沒有狼子野心之人!”
躺椅上的朱允熥,漠然無聲。
李至剛所說的話,看似都有合理的理由。
但是在這種博弈,這種君臣之間的權利博弈,中樞和地方的權利博弈面前,無非就是.....說辭!
朱允熥是對這些小皇叔們很好,但在國家利益面前,感情是感情,利益歸利益。
不過在這次的博弈當中,他畢竟是要注意點個人影響。
“其實...”
忽然,李至剛壓低聲音,“臣以為.....?”
朱允熥睜開眼,“你以為什麼?”
“臣以為,不如幹脆,直接收回諸藩的封地,讓他們回京師居住....”
“糊塗!”朱允熥呵斥一聲,“分藩是當初朕在太祖高皇帝靈前說的話.....讓朕怎麼收回來?再者,大明皇族分封藩國,這本就是國策。”
“都養在京師,不出五十年,就是數十萬隻知道跟朝廷伸手要錢吃喝嫖賭的廢物!”
李至剛皺眉沉思,片刻之後又道,“那....臣還有個建議!”
“說!”
“有這一代的海外諸藩在前,宗室皇族子弟也都知道海外其實是個.....好去處!”李至剛緩緩道,“起碼,稱王稱霸,無能敢管,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土皇帝!”
“既然這次要收回諸藩手中的特權,那幹脆....把日後分封的規矩都定下來,諸王到了封地,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是藩王的,什麼是朝廷的,都說得一清二楚。”
“這就是先明後不争!”
朱允熥點頭,“想必你心中已有草案了!”
李至剛想想,看了下朱允熥的臉色,“其實這件事,若再有臣出面,未免有些.....有些唐突!畢竟這涉及到了皇族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