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琎低聲,“閣老...”
“我什麼時候成閣老了?你封的?”辛彥德怒道,“外邊的官巴結我等就罷了,爾等身在中樞也巴結,成何體統?”說着,冷冷的掃了一眼南書房中對他行禮的衆人,“皇上設南書房,乃是參謀國事,不是為了讓爾等在這巴結,見人就叫閣老的!”
一番話,聲若洪鐘。
其他南書房大臣也都從公事房中,探出頭來。
唯一窗戶緊閉的,卻是李至剛那邊。
“老辛,怎麼這麼大火?”朱高熾笑着招手,“來,我這有好茶!”說着,對外邊大聲道,“熱水!”
話音落下,馬上就有一個小太監,拎着銀壺飛奔而來。
給兩人泡好茶後,放下銀壺又飛奔而去。
“嘗嘗,福建的大紅袍.....”朱高熾笑道,“福建巡撫特意讓人....”
“王爺!”辛彥德看都沒看那名貴的茶葉,還有精美的茶具,而是看着朱高熾的臉,“這次,您得表态了,不能再拖着了!這是您的家事,但是我們這個身份,隻有國事,容不得家事呀!”
朱高熾正要端茶的手頓住,詫異道,“什麼事兒?”
但他心裡也馬上咯噔一下,暗道,“操,來了!”
“您真要表态了!因為皇上一直都礙于您的面子.....”辛彥德歎口氣,“可這不止是您一家的事,而是諸藩的事更是我大明的事!”
“皇上礙于您的面子,就是不理會就是拖!再拖下去,越久越不好處理....下官跟您共事多年,知道您也有難處,一邊是家,一邊是國....可是王爺,還是那話話,你我這個身份,隻有國哪有家呀?”
“我知您,其實在心中,是非早有定論....”
說到此處,辛彥德從袖子中抽出一份奏章來,鄭重的放在桌上,歎氣道,“王爺....這次,南書房中的所有人,除了去新都北京的曹國公外,意見都已達成了統一。”
“哼!他見風不對跑得比誰都快!”
朱高熾喝口茶,心中嘲諷一下李景隆,再看向那奏折,頓時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彈交趾行省治下,太原直隸州勇毅親王藩,長安州高陽郡王藩,化州高安郡王藩,私自開礦,私鑄錢币罪》
《彈交趾三藩豢養礦奴農奴,私自加設人頭稅,截斷商路之罪》
《彈化州藩,僭越大罪。該藩私自購買閹人,許以國朝宦官形式,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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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朱高熾剛進口的茶水,猛的噴出來。
嗡!
腦袋裡嗡的一下!
皇上是要對藩王們動手的,這點他知道,他不但知道,他還要幫着皇帝。
但是他沒想到,下面的臣子們禦史嚴官們居然....居然選擇了用他朱高熾這一支開刀。
他再看向那折子,都察院的,大理寺的,刑部的......
忽然,他意識到這些彈劾不是下面人臨時起意。
而是各部,南書房中各方利益已經達成一緻,先拿最不好下手的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