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繼續哽咽着說道,“臣一路上就在想....”說着,他忽然擡頭,看着朱允熥,“臣在想若是您當真有什麼不測...臣就.....”說到此處,他又陡然落淚,“臣就跟着您去了!”
“嗨....你這就...過了!”
朱允熥心中酸澀,“哪怕朕不在了,你們該好好的也要好好的!”說着,自嘲一笑,“這世界沒了誰都一樣....咳咳....”
他這一咳嗽,衆人又是七手八腳擔驚受怕。
朱允熥咳嗽了幾聲,“朕覺得現在好多了,起碼不像前幾天似的,渾身上下骨頭疼,胸裡邊好像有東西壓着上不來氣了....咳咳!”說着,他再次看向衆人,“朕昏迷這段時間,确實沒事....?”
“這....?”諸位王公大臣對視一眼,面有為難之色。
“父皇,沒事!”六斤笑着端藥過來,“您小心點,燙呢!”
邊上的徐妙錦本想伸手接過來,但想了想還是沒動。
皇帝靠着被子,太子坐在炕沿上,一口一口的給他喂藥.....
“沒事兒...”六斤一邊喂藥一邊笑道,“其實也不是沒事,是有點小事,但是兒臣都給料理了!”說着,拿起帕子擦了擦朱允熥的嘴角笑道,“兒子是老爺子還有您親手教導出來的太子,這些小事都做不好的話.....還算什麼太子?”
朱允熥笑着點頭,但目光看了一眼朱高熾。
後者不動聲色的點頭,眼皮抖抖,臉上笑呵呵的。
“再說了,就算兒子不行,這不還有王伯在這坐鎮呢嗎?”
六斤又笑道,“還有鄭國公保國公,寶慶驸馬,江都驸馬.....”
“嗨,這小子.....”
聞言,朱高熾心中大樂,“嗯,真是吃一塹長智,長大了!知道給下面人分功勞啦!”
“都是自己家人,心裡都向着兒臣....不對,這話不對!”六斤繼續笑道,“都是咱們大明的忠臣,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嗯!”朱允熥點點頭,“你既然知道人家有功勞,就要酬功...”
“您醒了,兒子等您下旨呢?”六斤又笑道。
“你來吧!”朱允熥似乎累了,笑道,“你監國呢!”
“兒子可真不願意監這個國....”六斤又笑道,“兒子就盼着您快點好..您快點好起來.....那些奏折呀國政啊都是您的事。兒子我呢,還是整日不招搖性吊兒郎當的的多好....”
說着,他忽的看向邊上角落發呆的席應真,“道長,父皇是真的痊愈了?”
“還早呢....”席老道回神,“不過,到底好了幾分,怕是隻有....”說着,他四處張望,“咦,人呢?”
“廚房呢!”
李景隆忙道,“臣叫親兵,給那位真人準備了酒菜,讓他們師徒二人在那吃點喝點...”
六斤皺眉,“此道人雖來曆不明,但卻居功至偉,衣食住行怎能如此草率....?”
“算了!”朱允熥忽然開口,“世外之人,多不愛這些虛名虛祿,講的是随心所欲,随他們......”
六斤沉思片刻,又道,“那既然如此...兒臣去問一下,他是哪個道派的,回頭朝廷冊封其為天師....”
“胡鬧呢?”朱允熥瞪眼,“子不語亂力怪神.....什麼天師國教?”
朱高熾也在旁說道,“這可使不得,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出家人也不都是好的,良莠不齊....”
“皇上,皇後....還有幾位貴妃娘娘,皇子殿下等都到了,正在外邊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