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徐輝祖緩緩道,“那.....我這人口齒蠢笨....”說着,忽拱手道,“這些日子,我也是...我也是徹夜難眠輾轉反側。于公,是不該插手。可是于私,家中夫人弟妹姻親等....哎...”
“明白!”李景隆點頭,笑道,“還是我好,家裡親戚少,當初找老丈人還特意找個有錢的...哈哈!”
徐輝祖一怔,帶了幾分無奈,“九江...”
“莊親王知道你來找我?”李景隆忽然問道。
徐輝祖緩緩搖頭,歎口氣,“我這當舅舅的從沒幫過他什麼,反而...管教不力,讓家中那些頑劣子弟,打着他的旗号在外招搖...”
“太子爺呢...你去說了沒有?”李景隆又問。
徐輝祖蹙眉,“九江,你是知道我的。”
太子是太子,皇帝是皇帝。
他徐輝祖是大明的魏國公,那就是皇帝的臣子,不是太子的臣子。
對太子,他從來都是做到臣子該做的恭敬,但絕不會在皇帝活着的時候,倒向太子。這跟當初,他義無反顧的站在吳王背後是兩回事!
“哎,當初人人都說我李九江為了錢,總是做些不符合身份的事....呵呵!”
李景隆再次看向窗外,“讓家中門人經營買賣,開錢莊弄鋪子,說我不務正業...哈哈!”說着,笑容收斂起來,正色道,“我的錢,是靠着權來的!但我的權是對外,從别人口中搶食,我可以壟斷甚至屯居積奇。但不是弄權,挖大明江山的跟腳...”
“九江...”徐輝祖瞬間無地自容。
他一輩子名聲都很好,非常好。
一輩子沒求過人,現在卻要對李景隆低三下四。
“我來辦....回頭我就給琪哥那邊寫信...”
聞言,徐輝祖臉色輕松許多。
給李琪寫信,就是給張振宗寫信。
“多謝了...”徐輝祖又拱手。
“等會,事都沒說明白,你謝什麼?”李景隆笑道。
頓時,徐輝祖面皮發燙。
“要是真牽扯到府上的晚輩,自會從中斡旋。”李景隆歎口氣,“魏國公,您的晚輩您知道愛惜...我也有晚輩呀,我的兒子,就在西北..”
“他現在依舊是帶罪之身....”
李景隆說着,壓低聲音道,“我兒,公爵嫡子,太祖高皇帝的孫女婿....現在卻在張振宗身邊幫閑....魏國公,您說我心裡難受不難受....?”
徐輝祖沉默了!
的确,李琪現在是京中李景隆和太子,跟張振宗溝通的紐帶。
但是,如今李琪沒有身份。
沒有身份沒有權利,
就要受制于人!
受誰的制,張振宗的制。
但是,李琪想擺脫戴罪之身的身份,不是那麼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