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跟天地比起來,都是渺小的。
任誰跟世界比起來,都是微不足道的。
任他多大權勢,死後也不過是一個墳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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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京城,冷冽中帶着歡愉。
因為已進了臘月,眼看就是年關。
這座雄城,在大元帝國滅亡近五十年之後,因為大明帝國再次定都于此,重新煥發出熱烈的生機。
四面八方的貢品,萬裡之外的番使....
隔山跨海的朝貢,本國藩國的特産充斥于街頭巷尾。
吱嘎吱嘎....
靴子踩着雪,發出讓人愉悅的,有節奏的聲音。
朱高熾戴着厚厚的皮帽子,遊走在集市的各個攤位上。就像是個尋常的,有點閑錢,早早的出門采買年貨的胖員外。
他身後,是同樣戴着皮帽子狐狸皮圍脖,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朱瞻基。
“這刀魚哪兒的?”
“爺,這是遼東房梁口的(營口)!”
賣刀魚的貨主帶着巨大個的狗屁帽子,胡子拉碴,“這刀魚可是好東西,比舟山和海州的好。您看這魚個頭多大.......肉多厚...”
“行,來點.....就這兩條.....”
“不是....眼看過年了,您不多來點...”
“先買兩條試試,好吃我再來,反正你天天在這擺攤,你怕什麼!”
朱高熾笑着擺手,身後自然有人給錢。
然後他轉頭對眼睛亮晶晶的朱瞻基說道,“兒子,晚上回家給你炸帶魚吃!”
“我得意吃紅焖的...”朱瞻基大聲道,“多放醬油,用湯兒泡米飯...”
“哈哈哈!行,想咋吃都行!”
朱高熾摸摸兒子的腦袋,“走,那邊看看去!嗨,看着沒,炸灌腸....”
“爹...”
朱瞻基拉着父親的手,擡頭道,“您小時候是不是經常跟爺爺出來逛集.....”
“我.....”
朱高熾一頓,臉上頓時露出幾分酸澀。
“父親,是我不好,不該提...”
“沒事!”朱高熾又摸摸兒子的腦袋,“我小時候不愛動,你爺爺自然不愛帶我出來。不過後來我去了南京....”
說着,頓了頓,笑道,“去了南京之後,倒是經常跟着我皇祖父,就是太祖高皇帝一塊出來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