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呀!”
這時,那叫六斤的徐州少年也看清了朱文奎的面容,欣喜的笑了一聲,“哎呀可真是巧!哎呀,上次還沒謝您請的羊湯跟羊肉呢!”
“呵呵!”
朱文奎笑了笑,“你這小子這麼花錢,你家大人知道嗎?那可是五十塊銀元呀,夠尋常人家吃兩三年了!”
忽的,叫六斤的少年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黯淡起來。
但下一秒他還是咧嘴笑起來,隻是笑容中滿是一種别樣的情緒在湧動,“給俺爹俺娘求的,花多少錢都不怕,不怕花錢!”
這種複雜的情緒直接被朱文奎捕捉到,“你爹娘呢?”
“不在了!”叫六斤的少年低下頭,“前年是爹,去年是娘,今年就剩下俺一個人孤零零在這世上!”
朱文奎心中一酸,“家裡沒别人了?”
“沒了!”
叫六斤的少年擡頭,“就剩下俺!”說着,又是一笑,“還有爹娘留下的房子留下的田.....”
聞言,朱文奎一時間竟然不知說什麼好。
沉吟片刻,開口道,“要好好生活,莫要辜負了親長的養育之恩和惦記之情!”
“是哩!”
叫六斤的少年再次咧嘴笑道,“俺是也是這麼想的,雖然爹娘都不在了,可俺得好好活着呀!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将來娶媳婦生兒子傳宗接代,呵呵!俺活的好,他們才走的安心不是?”
“哈哈!”
朱文奎笑起來,“你這小子倒是通透!”
說着,又笑道,“你怎麼不在老家待着,跑來京城了?”
“還願呀!”
叫六斤的少年正色道,“俺爹說十多年前,俺剛落生那年身子不好,俺爹俺娘從徐州帶着俺來京城尋醫看病,然後在這廣濟寺也供奉了佛磚佛瓦,祈禱俺身體康健!”
突然,邊上的何廣義心裡猛的一顫,然後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名叫六斤的少年,再看看皇太子朱文奎,又趕緊低下頭,竭力控制自己藏在僧袍之中顫抖的雙手。
“俺娘走的時候,嘴裡不住的念叨着京城倆字兒...所以俺就想着,娘是不是心裡一直惦記着這事?”
“她當年在佛前給俺許願了,俺這當兒子的就得來佛前給她還願!于是俺就來京城了。幫她給佛祖上幾炷香,給些香火錢....”
“呵呵!”
六斤的絮叨聲中,朱文奎緩緩坐在邊上的石凳上,看着他笑道,“難得你小小年紀一片孝心!”
說着,又道,“你父母的在天之靈,一定會欣慰的!”
忽然,叫六斤的少年低下頭,有些膽怯心虛的回頭看了一眼殿中的佛像。
“其實,也不完全是為了....還願!”
“哦,那還有其他的?”朱文奎翹着腿,拍拍身邊的石凳,“來,坐下跟我說說!”
“叔,俺叫您叔...”
“行,就叫叔!”朱文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