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他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所謂的無敵，是有多麼可笑！
封絕塵緩緩低下頭，仿佛已經能夠預見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那些曾經仰視他的修士，投來異樣的目光，或是震驚，或是惋惜，甚至可能是譏諷。
一想到這些，他便覺得渾身血液冰冷，心中湧上一股強烈的羞恥感。
不甘，憤怒，屈辱……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
他忍不住閉上眼，拳頭死死握緊，指甲嵌入掌心，幾乎刺破皮肉。
這一刻，他實在不願面對那些目光！
然而，就在這片死寂之中，一道平和的聲音緩緩響起：
“敗了，便低頭嗎？”
聲音并不大，卻在封絕塵耳畔猶如雷霆炸響，讓他身形陡然一顫，猛然擡頭！
他對上了姜辰的目光，那雙眼睛，如蒼穹般深邃，如日月般明亮，不含一絲嘲弄，沒有半點譏諷，隻有淡然。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姜辰語氣溫和，緩緩說道：“但你應該明白，‘很好’，并不意味着‘足夠’。”
封絕塵瞳孔微縮，心神震動。
他從未聽過這樣的話。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告訴他，他是天驕，是天生的王者，是未來的至尊！
可今日，在敗于姜辰手中後，他卻聽到了完全不同的話語。
姜辰微微一頓，目光緩緩掃過他，語氣依舊平靜，卻字字铿锵：
“你敗的，不是實力，而是‘見識’。”
“玄天界的第一天驕？那隻是一個小地方的第一。”
“可你可曾想過，蒼穹之外，還有蒼穹？天驕之外，還有天驕？”
“你所在的玄天界，或許是世人眼中的中心，但對我而言，它不過是天地的一角。”
“你的‘第一’，隻是這片天地的第一，而我的‘第一’，卻是超越了這片天地。”
“所以，你敗了。”姜辰微微一笑，淡淡道，“敗在了眼界之下。”
封絕塵的身軀再次一震，臉上亦是露出一種極度複雜的神色。
蒼穹之外，還有蒼穹？天驕之外，還有天驕？
他猛然想起了自己曾經修行時，老祖曾說過的一句話：
——“當你覺得自己無敵時，便意味着你已經停滞不前。”
可他不信，他不屑，他以為自己能立于巅峰，俯瞰衆生！
可現在，他終于明白了，這個世界，遠比他想象的更大。
玄天界之外，還有天地。
天驕之上，還有更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