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坐在旁邊有些犯困,站起身打算回房間睡個午覺。
“砰砰——”
院子的木門撞擊在牆壁上,發出兩聲巨響,夏夢的瞌睡蟲都被吓跑了。
院門被狠狠踹開,一群農村漢子手裡拿着鋤頭扁擔就沖了進來。
“進去給我砸,砸的一幹二淨。”
這氣勢洶洶的樣子讓院子裡把酒言歡的衆人都停下動作,尋聲望去。
對方剛舉起手裡的工具要砸東西,卻對上院子裡無數雙眼睛。
沖進來的一群人一時也有點懵,不明白這裡怎麼會有那麼多人。
“你們幹嘛的?想幹什麼?”大舅站起來吼了聲,對面原本還氣勢洶洶的架勢立馬軟了下來。
沖在最前面的人還不确定的往後看了眼:“大隊長,真是這家嗎?我怎麼覺得不對勁啊?”
“就是這家,夏建國,你出來!”
喝的臉色潮紅的夏建國被吓得一個激靈,條件反射的站起身,眯着眼睛往院子門口看,“誰啊?叫老子幹嘛?”
“老子!你是誰老子,快把你閨女交出來,不然我砸了你家!”來人身上披着件深綠色的外套,頭上戴着個半舊的五角星帽子,手裡還拿着煙鬥,滿臉都是怒氣。
“閨女?什麼閨女?誰閨女?”夏建國晃晃悠悠,往前走了幾步,好像是想看清到底是誰。
“還有哪個閨女,當初我們可是花了五百的高價買的,是你親口說隻要給了五百塊錢,夏花就是我們老陳家的人,以後跟你們家再沒關系,這才幾年,她就跑了,我不找你找誰?”
“夏花?她跑了?跑哪去了?”夏建國暈乎乎的腦子都不會轉彎了。
而且那個大女兒性格最是聽話懂事,怎麼可能會跑。
“你還敢問我?我的五百塊錢可不是好拿的,今天你不把人交出來,我就讓你們全家都沒好果子吃。”
他一腳踹翻了門邊的桌子,還沒來得及收拾的碗筷滾了一地。
見他那麼嚣張,原本還坐在桌上的人全都站起了身。
“這老小子誰啊,把他威風壞了,真把自己當大爺了?”楊子冷直接就撸起袖子打算幹架。
夏夢仔細打量了那個帶頭的矮瘦男人,他身後還站着三個人,一個個子瘦高的男人微微低着頭,似不敢看周圍的人。
一個矮胖的男人頭發淩亂,一隻手的大拇指正塞進嘴裡,嘴歪口斜,還在不停流着涎水,嘴裡發出呵呵的笑聲。
最後是個瘦到皮包骨的中年女人,懷裡還抱着個一兩歲的嬰孩,嬰孩眼神木讷,被女人抱在懷裡一動不動。
這個組合實在太奇怪了,想起自從過來就一直在房間裡,連吃飯都沒出來的夏花。
夏夢眼神微暗,她想起這些人都是誰了,矮瘦的中年男人是核桃大隊的大隊長陳大根,瘦高低着頭不敢看人就是陳大根的大兒子陳大壯,也就是夏花的丈夫。
流口水的傻子是陳大根二兒子陳二柱,最後那個抱着孩子的女人是陳大根的老婆陳賤女。
是的,她的名字叫賤女,從記憶裡回憶起這個名字,夏夢都生出一種生理性的厭惡,什麼樣的父母會給自己孩子起這種名字?
而且陳大根和陳賤女還是堂兄妹,當初陳家窮,孩子娶不上媳婦,陳家的兩兄弟就商量着給兒女換了親,讓一起長大的堂兄妹倆結了婚。
後來家裡吃不上飯了,陳大根去當了兩年兵,回來後就在核桃大隊當了大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