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叔叔,那沈秋霞呢?既然陳抗美被判了刑,沈秋霞不應該也是同謀嗎?”
雖然現在還沒有明确的教唆犯罪這一說,刑法也是79年才正式頒布實施的,但這件事的起因,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跟沈秋霞脫不了關系。
就算不是主謀,至少也是共同犯罪。
趙凱聞言,臉色也沉了幾分,帶着一絲無奈。
“委員會的權力太大了,我們插手有限。而且陳抗美被抓後的口供,隻承認沈秋霞讓他給你個教訓,并沒有明确說讓他去殺人放火。”
“我們後來也找沈秋霞問過話,”趙凱繼續解釋。
“她一口咬定當時隻是随口說了句氣話,沒想到陳抗美會當真,更沒想到陳抗美會做出放火那麼喪心病狂的事情,這件事她完全不知情。”
“這件事隻能到此為止,沒法再深究下去了。”趙凱的臉色也有些陰沉,顯然對這個結果并不滿意。
畢竟那是委員會二把手的女兒,沒有鐵證如山,想把她怎麼樣,幾乎不可能。
看到旁邊的宋曼玲臉色也有些難看,趙凱放緩了語氣,補充了一句,“表面雖然隻能到這裡,但這才是個開始,經過這件事,她也别想對夏夢再做什麼,你們放心。”
這話像是一種承諾,帶着安撫人心的力量。
“趙叔叔,”夏夢沉吟片刻,忽然擡起頭,目光灼灼地看着趙凱。
“陳家人的死會不會跟沈家有什麼關系?雖然陳家得罪的人很多,但會選在這個時間點的人應該不多吧?”
“這個時間更像是沈萬山想給沈秋霞把尾巴掃幹淨,還有陳家人的死,或許也是因為雙方某些事情沒談攏,最後隻能殺人滅口。”
說完這些,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宋曼玲。
雖然大部分都是她的猜測,但她也不算是無的放矢。
按照曼玲姨之前的說法,她全家都死于非命,都跟沈萬山脫不了關系。
沈萬山這個人,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角色。
這種人殺人全家或許隻能算常規操作。
趙凱聽到夏夢的話,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忍不住點了點頭,“小丫頭确實聰明,反應很快,我也有這個懷疑。”
“我已經查過了,就在陳抗美判決下來的前一天,陳主任确實上門去找過沈萬山,應該是去為他兒子求情的。”
“根據打聽到的消息,他從沈家離開的時候臉色很輕松,似乎是得到了沈萬山的某種承諾。”
“按照這個狀态,他是絕對不可能帶着全家自殺的。但偏偏人就在第二天晚上出事了。”
“不過還是那句話,這一切都隻是我們的猜測。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不可能光憑着懷疑,就去動一個沈萬山那樣位置的人。”
他神色凝重,“真要那麼做了,别說能不能把他拉下來,恐怕我這個位置都保不住了。”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誰都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被無故審查的對象。
所以這件事即便要查,也隻能在暗中進行,不能擺在明面上。
聽到這裡,屋子裡的幾個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道理他們都懂,可就是覺得不甘心。
趙凱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似乎想緩和一下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