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苗芳菲聽不到石濤心底的絕望嘶吼,反倒撲了過來。女人滿肩滿臉都是血,瘋了似的拿刀在水泊中的小怪物身上亂刺,刀刀都在要害,那種狠勁看的人心底發寒。
刀刺不穿怪物的身體,苗芳菲便撿起掉落在地的導遊旗,兩手攥着,狠狠沖怪物頭顱紮了下去!
小怪物一陣抽搐,終于不再動彈了。補刀成功的苗芳菲脫力倒地,喘着氣,又勉強爬起來,将導遊旗雙手捧着交給丙九。
“謝,謝謝您救了我。”
苗芳菲聲音嘶啞,痛的有點佝偻,語氣卻異常認真。
“我的命是您的了。”
衛洵注意到苗芳菲手心裡全是燙傷,旅客不能使用導遊旗,強行使用将會遭到懲罰。
掉落泥水,又沾滿了怪物血肉腦漿的導遊旗髒的不忍直視,衛洵滿臉嫌棄,幸好他能将導遊旗收回到胸針裡,不用親手拿着。
當收回導遊旗後,衛洵腦海中滴的一聲響。
一股飽含怨念的冷意降臨,如有實質般萦繞在衛洵身邊。衛洵為旅社的判定疑惑,為什麼苗芳菲殺死的飛狐算到了他的身上?
是因為他傷害最高,還是因為飛狐是苗芳菲用導遊旗殺死的?
屍化飛狐劇毒,衛洵看了眼自己的右手,被飛狐咬傷的地方已經開始發黑潰爛,但衛洵隻是感覺有點癢而已。
而苗芳菲已經疼得渾身打顫,面色蒼白發青,看起來快要命不久矣了。雖然她經驗豐富,很快自己吞下了幾枚自制解毒丸,又從旅行包裡翻出了糯米給自己敷上,但糯米能拔除屍毒,卻無法完全解除屍化飛狐的劇毒。
這種特殊的劇毒,通常毒物自身就是解藥。
苗芳菲對毒物有研究,當丙九命令她,去挖去怪物的膽囊時,苗芳菲心髒都在狂跳。她知道這就是唯一能救治她生命的良藥!
挖出那顆葡萄大的黑色膽囊時,一瞬間苗芳菲的求生欲望幾乎控制她的身體,讓苗芳菲想要立刻取一滴膽汁服下。可是——
壓下翻湧的渴望與劇痛,苗芳菲老老實實将膽囊遞向丙九。
如果是過去,死亡威脅下苗芳菲可能會趁丙九受傷攻擊他,奪取膽囊。
但丙九救了她。
無論是出于什麼目的,苗芳菲仍舊感激。她欠丙九一條命,就算丙九一滴膽汁也不施舍給她,任由她去死,苗芳菲也沒有任何怨言。
而且——
看丙九右手被咬的對穿,滴滴答答淌血,半個手臂都因中毒變黑,而他卻仍神情平靜,不為所動,苗芳菲不由得心中發寒。
就算她出手,恐怕也打不過丙九。
還是老老實實的吧。
衛洵看了眼渾身都是血的苗芳菲,又嫌惡看了眼沾滿腥臭血液的膽囊。
這啥啊,還要他親自動手取膽汁啊?
“你把膽汁取出來。”
衛洵毫無壓力的‘奴役’苗芳菲,反正這人命都是他的了,做點小事也應該吧。
怎麼還不動?
震驚愣在原地的苗芳菲,在感受到丙九凝視後打了個哆嗦,立刻低頭處理起膽囊來。
即使極度驚愕,苗芳菲取膽汁的動作仍舊很利落老練,很快黑綠色膽汁就落入手指大的小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