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離得近而已,再說了,之前大家也沒想這鬼這麼猛。”
王澎湃嘬着自己咬破的手指頭,笑呵呵道:“小林,童子血夠勁吧。”
确實夠勁,林曦身上的冷意完全被驅散了,現在就跟腦門貼了個暖寶寶似的。他沖王澎湃小聲道謝,胡亂将竹簍抱在懷裡,卻是不敢再去看丙九——自己剛才被控制的狼狽景象肯定被他看在了眼裡,這實在是太丢人,太差勁了。
“大家小心,不要讓竹簍離身。”
侯飛虎沉聲道,他們之前确實預料失誤,開車的林曦拿竹簍不方便,就由苗芳菲暫時幫他代拿。
這也是大家之前都讨論過的,誰知道還是出了岔子。
一次旅程裡的項目也有大小之分,像趕屍那種拿到‘套票’的,才算大項目。這種半夜導遊帶他們去看‘螢火蟲’之類的,是小項目。
按照往常的經驗,購物點賣的道具針對的都是大項目,苗芳菲多了個心眼,讓大家這次就把竹背簍都帶上,也隻是為了保險而已。
誰知道竟真差點在陰溝裡翻車!
車燈黑掉,一切歸于黑暗,所有人都壓低了聲音說話,沒人冒然開燈,周圍寂靜又荒涼。
明明是大山深處,奔騰溪水旁,但現在别說蟲鳴,就連溪水流淌的聲音都聽不到,安靜的可怕。
鬼打牆。
“怎麼辦,繼續掉頭嗎?”
郁和安緊張把牛皮翻出來了,裹着了郁和慧。許晨雙眼泛着綠光,眼神凝重,他和苗芳菲對視,輕輕搖了搖頭。
有過靈異類旅程經驗的老旅客都知道,陷入鬼打牆後無論掉頭變道多少次都會最終回到這裡,必須想辦法破解才行。
“我有不祥的預感,但是……”
侯飛虎沉吟,沒有第一時間下結論。趙宏圖警惕提防車外,渾身緊繃,像頭炸了毛的小豹:“下車,這裡施展不開。”
一輛半舊不新的越野車不可能擋得住靈異類襲擊,像趙宏圖的弓箭和侯飛虎的槍更是無法在狹窄車内施展。這種情況下越是硬呆在車上越是危險。
趙宏圖這樣說,目光卻是望向苗芳菲。來之前他們說好,要是苗芳菲突然被鬼上身,旅隊就由趙宏圖指揮。現在看去,苗芳菲雖然在擰眉按揉額頭,卻不像被附身的模樣。她正望向副駕駛位的丙九。
切。
趙宏圖先是不滿撇了撇嘴,随後心裡猛地一突,發現自己做的不恰當——導遊在的時候,無論情況多危險,都得先問過導遊才行。對方才是真正了解此刻是否兇險的人。
有時候的危險并不緻命,危機中的慌張才是最之命的。
趙宏圖做慣了孤狼,相信自己的判斷,其他垃圾導遊他不屑信任,但丙九……丙九确實是不一樣的。知道自己能指揮旅隊時那點激動自傲,現在已經收斂平複。
“丙導,咱們是繼續向前,還是打道回府。”
趙宏圖眼觀鼻鼻觀心,悶聲悶氣問道。旁邊侯飛虎默不作聲給了他一腳,趙宏圖一頓,知道自己語氣不夠好,眉心一皺,卻沒發作,而是深吸口氣準備道歉。
“回去做什麼?”
就在這時,丙九開口,聲音平靜沒有波瀾:“你們不想看螢火蟲了嗎?”
不想!
如果旅客們能嚷出來的話肯定是異口同聲,滿臉都寫着抗拒。但丙九的話令他們明白,現在是到‘景點’了。
“這哪裡有螢火蟲啊。”
苗芳菲語氣還算平穩,她看了眼時間,卻發現手表的熒光指針已經不動了,停在八點二十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