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嘤——!!”
屍化飛狐王如脫缰的野馬瘋狂甩動身體,衛洵的利爪卻如釘子般緊緊釘在它身體中,無論它無法發狂都無法甩脫。如果它能沖入茂密森林,或許能靠密密匝匝的樹枝将衛洵刮下來,但屍化飛狐王現在的活動距離被限制在夫妻樹邊十米,這十米全是空地!
“好吵。”
衛洵沙啞道,眼瞳猩紅兇戾,那股從撕碎屍化飛狐統領時便積攢下來的暴虐殺欲越來越洶湧,擁堵在胸膛裡,身體裡,衛洵感覺自己像是個充滿氣的氣球,再不及時宣洩出來身體就要爆炸!
“安靜下來,好嗎。”
衛洵覺察到自己的聲音裡已經帶了詭異氣音般的嗤聲,如岩漿沸騰的聲響,但他不在意,正如他不再執着撕挖屍化飛狐統領的血肉——它身體太過龐大,要把它徹底撕碎得費好一會的功夫。
而現在衛洵迫切想要終止它凄厲的嘶吼,讓它永遠安靜下來。
利用額前雙角帶來的異變視野,衛洵看向那成千上萬構成屍化飛狐王抽象身軀的灰色粗線,線條顔色不同,扭曲交織在一起,由深到淺,最明顯的分界線有兩處,分别位于它龐大身軀前二分之一處和後五分之一處。
屍化飛狐王身上有切壁村村長,村長長子阿龍的怨念。怨念交界處,就是它龐大身體最脆弱的要害。
如同天生的獵人,本能便敏銳抓住獵物的弱點。衛洵冒險在屍化飛狐王下一個翻滾跳躍時松開手,從它的身體上自由下滑,險險避開它鋒利如刀的節肢,在正好落到前半段分界線時,他手指用力弓起如鷹爪,兇狠刺破它堅韌濕滑的皮膚,留下五道撕裂的爪痕!
“嗷——啊——!!”
被傷到這裡的屍化飛狐王尖嘯聲明顯變了,原本凄厲刺耳的嘶吼聲中似乎摻進了人類痛苦慘叫,身體更是抽搐痙攣,傷口處如噴泉般噴出了大量的粘稠灰血,把衛洵澆了個正着。
腥臭黏滑的污血惡心還是其次,灰色血液碰觸到衛洵的皮膚,頓時他渾身上下麻痹的情況更加嚴重。
屍化飛狐王體内的血液有毒,不僅能蒸發融入到霧氣中,近距離接觸毒性更甚。衛洵感覺自己半邊身子麻痹,差點被屍化飛狐王從身上甩脫,但他不閃不避,瘋魔般不去管逐漸麻痹的身體,利爪再次撕裂剛才它身上的傷口,就像一條咬死敵人不放的瘋狗。
“嘤——嗚——!”
屍化飛狐王慘烈咆哮,嘶鳴聲中的人類慘叫聲越來越低,在衛洵幾乎将它從中間撕裂後,屍化飛狐王再也無力動彈,雖然仍在翻滾爬行,掙紮的動作卻顯出股有氣無力的勁。
衛洵呼出一口氣,感覺自己胸肺都被屍化飛狐王血液的腥臭氣堆滿,身體麻痹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令他渾身脫力,凝膠狀的血液幾乎将他黏在屍化飛狐王的皮膚上。但撕裂強敵,擊敗對手的暢快感卻讓他體内血液近乎沸騰,喘息染上熾熱的氣息。
呼——
又是一次悠長的呼吸,不知是不是錯覺,衛洵身體周圍的溫度都在上升,黏着在他體表的灰色血液幹涸成碎片,如灰色鱗片般崩裂脫落。
熱,好熱,衛洵神志恍惚,感覺自己似乎被火焰包裹,炎熱帶來的躁動引發了毀滅的欲·望,讓他熱切想撕碎什麼,吞噬獵物的血肉。
利爪下的獵物仍在苟延殘喘,它還沒有死亡。幹涸的粘液已經不再是困住他的枷鎖,抖落那些粘液殘片,衛洵費力将麻木的利爪從屍化飛狐王的傷口拔出,沒了固定的地方,他開始向下滾落。
屍化飛狐王軀體下端五分之一,是它最後一處要害。将那裡撕爛,扯碎,這場漫長,殘暴的戰鬥,就将落下尾聲。
以衛洵的勝利告終。
異變發生在一瞬間。
在戰鬥中不停下降的SAN值,原本維持在這個雖然危險,但衛洵還算能保持理智的數值。
但下一刻,他的SAN值直接掉了10點。
長期維持在低死亡倒計時狀态,讓衛洵的SAN值以每隔24小時十點的速度下降。他第一次SAN值下降,正是在小龍義莊,去正屋取蠟染布包的時候。
淩晨三點。
從零點開始,衛洵追蹤,尋找,到找到夫妻樹這裡,再到與屍化飛狐王的對峙與激戰,時間在悄無聲息中流逝。
淩晨三點又一次到了。
如果是往常,衛洵會精明計算自己的時間,劃出底線,但可能是屍化飛狐王毒素的麻痹,可能是戰鬥的太過投入,又或許是他體内怪物的意識,已經壓過了理智,它渴望着SAN值降低這件事的發生,狡猾不去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