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的孩子被殺死,作為了胎肉。舉辦胎肉宴是為了壓住被殺嬰兒的怨念,還有阿誠一人吃胎肉太引人注目。以村長重病為由召開胎肉宴,在衆多人赴會,許多胎肉被煮湯吃掉的情況下更不顯眼。”
“你父親重病卧床,因為阿龍殘魂在他身上太久,供應不起兩個意識的身體開始飛速衰弱,阿誠是你父親選定的,阿龍複生的最終對象,所以阿誠主持宴會。”
“所有人都在說謊。芳芳沒死,阿誠沒被芳芳下蠱,切壁村村長知道輪·奸你的人都有誰,他沒去調查。”
王澎湃腦門隐隐滲出冷汗,在厲鬼壓迫下記住七個問題并且盡可能詳細回答,實在不是件容易事。這就像過去學生時代語文卷子的閱讀理解題,學霸能用最簡潔的話把幾個要素答全,得到滿分,學渣則有可能寫了一堆,卻沒一個在正點上。
因此他絞盡腦汁:
“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那天晚上萍萍吃的豬肝被下了藥,所以萍萍才會渾身無力。已經控制了阿誠的阿龍,用私奔的借口把萍萍騙出來,捆在了楓樹下。他強·奸了萍萍,為了讓她懷上孩子。但畢竟阿龍已經算是陰魂,即使重新占了人類的身體,仍舊體質偏陰,正常情況下孩子生不下來。所以為了增加陽氣,那個,切壁村的男人輪……咳咳。”
王澎湃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他感到厲鬼的煞氣如鋒利刀刃般刮過,毛骨悚然的危機感讓他識相住了口。反正這個問題回答地差不多了,王澎湃換了下個問題。
真相究竟是什麼?
王澎湃組織語言,力圖不落下一星半點。
“真相是,阿龍重病将死,切壁村長用了禁忌的移魂術,将阿龍的魂魄分别放入飛狐和村長自己體内。然後選中了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阿誠作為阿龍的最終複生對象。哭嫁時的算計讓萍萍成功懷上子嗣,吃掉嬰兒的是阿龍,目的是讓阿龍的殘魂在阿誠體内更穩固。”
汗流淌下來,王澎湃沒有擦,他謹慎隻說能确定的事情,其他的例如‘這子嗣究竟算是阿龍的還是阿誠的?’‘村長到底什麼時候變成僵屍的?’這種沒把握的話題,完全不碰。
他本來就不是最擅長分析的,旅隊裡刷題時就沒得過滿分。畢竟這隻是危險級的旅程,應該答得大方向不錯就好。
好不容易挨到了最後的問題,王澎湃心裡松了口氣,但面對這答案該是最簡單的問題,他卻犯了難。
萍萍最恨誰?
是恨輪·奸她的禽獸們,是謀劃一切的阿龍,還是恨欺騙她的村長?這幾個人萍萍都是極恨得,但要分出個排名來就很難。
而且王澎湃還得思考這個問題是在什麼情境下,問的是此刻記憶畫面中,山洞裡的萍萍最恨的是誰,還是最終成功複仇,化身厲鬼的萍萍最恨的是誰?
厲鬼煞氣怨念越來越重,她沒有任何耐心,王澎湃心一橫,幹脆賭了一把。
“萍萍最恨阿誠。”
如果是此刻山洞裡,剛得知芳芳還活着的,并且知道那晚輪·奸并非偶然的萍萍,最恨的,應該是一直在欺騙她的阿誠。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濃。
愛情這玩意王澎湃超懂的!
“回答錯誤。”
啊這,王澎湃表情僵硬了。沙啞刺耳如老枭的聲音響徹耳畔,變為厲鬼後的萍萍失去了悅耳的嗓音,說話時如指甲刮過黑闆般尖銳刺耳,令人渾身冷戰。
眼看着世界再次開始震蕩,厲鬼記憶即将再将他們裹挾,王澎湃不幹了。
他奶奶的,就算是泥人還有三分火氣!他該是隻有最後一個問題答錯了,但王澎湃有信心,他前面都答得八、九不離十吧!要說厲鬼本就不講道理,一個個瘋癫偏執的很,過去确實有明明隻答錯一個問題,卻被厲鬼全盤否定,直接重來的。
要萍萍是鬼王,王澎湃也得認慫。但她不過隻是個厲鬼而已,王澎湃不慣她這毛病!
就在王澎湃準備掏道具硬上的時候,忽然間,震蕩搖晃的世界停下了,就像一切都恢複如常似的,而沉浸在厲鬼濃烈情緒中的旅客們也一個個醒了過來。侯飛虎瞳孔驟縮,猛地回神,他連忙扶起癱軟在地的趙宏圖,又攙起仍在幹嘔不止的苗芳菲。
剛才到底怎麼了?理智飛速回籠,好像王澎湃回答了萍萍的七個問題?
原來那竟是真需要回答的問題!
侯飛虎瞬間反應過來,心裡一陣後怕。他下意識望向王澎湃,卻見這人正神情不善,盯着厲鬼萍萍懷裡那人。
“萍萍,你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