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芳菲也道,實力最強的幾個人沒動,林曦和郁和安就算再焦慮也隻能接着看。
……
“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死?”
萍萍怔愣的,猶豫遲疑的握住匕首,輕聲問道。
萍萍緩緩搖頭,聲音顯出些許倦意:“這是我欠阿誠你的,也是時候讓一切終結。殺了我,然後離開吧,阿誠。”
“說什麼傻話。”
衛洵道,撫過萍萍的長發:“如果真要終結,那就讓我留下來陪你。”
“真的嗎?”
萍萍仰起頭望着他,蒼白的手緊張揪着衛洵胸前的衣服,此刻她不像厲鬼,更如那些因忐忑不安,向愛人尋求許諾的姑娘一樣。
“是啊,我怎麼會對你說謊。”
衛洵握住萍萍的手,更重壓在心口處,無限溫柔:“我願意陪你留下來。”
噗通,噗通。
他的心跳聲一如往常平穩,萍萍蒼白指尖感受着他的心跳,近乎癡了,她垂下眼睫,而那拿着匕首的手不知何時擡起,匕首尖端對準衛洵的心口。
“你真的願意和我一起死嗎?”
鋒銳的尖端,抵在衛洵胸前,這種感覺很奇妙,像是無視了胸膛的皮肉骨骼,直接碰觸到最脆弱敏·感的心髒一般。人體本能的危機感拼命拉響警報,莫大的死亡危機感在緊繃的神經上跳舞,瀕死的恐懼感能讓意志最堅定的人畏懼動搖。
或許表面仍舊平靜,但心是騙不了人的。
衛洵的心跳略微加速,他愉悅滿足笑着,主動握住萍萍的手,讓匕首更深刺進去,刺破皮肉,刺穿心髒。他臉色蒼白,卻一直都在微笑,專注凝望萍萍,輕聲道:
“能和你一起走向終結,真好。”
說罷衛洵閉上眼,正如最初閉上眼,引頸待屠的萍萍一般。這場面看的王澎湃都頭皮發麻,心裡不停的罵,丙九這人簡直就是瘋子,是神經病!每每王澎湃覺得自己已經把他估量的夠高了,但卻總會被他接下來驚人之舉打臉。
王澎湃更堅定決心,這人他無論如何都必須得帶回去才行,胖爺豁出去了!
王澎湃抓了抓屁股,又解開一層藏神符的封印。一瞬間流露出來的氣勢甚至引得厲鬼萍萍戒備一瞥,待王澎湃立刻收斂氣息後,厲鬼萍萍才又轉過頭來,看向衛洵。
久久的沉默,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衛洵看到自己死亡倒計時在飛快減少,但他沒有用積分去兌換,而是任由它下降。萍萍的手一直輕按在他心口,如果忽略那冰冷刺穿心髒的匕首,此刻景象就如少女被愛人抱在懷裡,兩人親密依偎一般。
“阿誠,怨我嗎?”
在生命隻剩下十八分鐘的時候,衛洵已氣若遊絲,心跳微弱到近乎消失,他無法站穩,看似是擁抱着萍萍,其實全靠厲鬼萍萍的支撐。對衛洵來說,瀕死的感覺其實并不算陌生,他體驗過許多次,因此在黑暗逐漸吞沒意識,漸漸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時,他仍舊表現得很平靜。
黑暗中,他似乎聽到了萍萍的聲音。此時思維已近乎遠去,僅憑本能,衛洵不假思索回答:
“不怨。”
不怨,不恨。
死亡倒計時停在危險的五分鐘處,然後不再繼續下滑,旅社的提示聲在衛洵腦海中響起。
一切全都是厲鬼萍萍的考驗!
得到了阿誠的身份,同時要承擔更大的風險。任何其他人得了這匕首都有可能殺了萍萍,唯獨阿誠不能。
因為阿誠永遠不可能去殺萍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