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意志堅定的人遇到這種情況恐怕都會動搖,可能會先行妥協,先讓蟲母順利破繭,之後再想辦法将它完全收服。
但衛洵不是這種人。
你要是跟他來硬的,他隻會比你更硬,要比誰能硬到底,那絕對是衛洵。
沒人能跟他比瘋狂!
衛洵仍淡淡笑着,下一刻他拿出了鑲金嵌銀骷髅頭。
古象雄人在炮制這骷髅頭時肯定用了秘藥或是特殊材料,亦或是這骷髅頭本身有特異之處,讓惡鬼之蟲們本能恐懼,避之不及。就連蟲母在衛洵拿出骷髅頭時,那态度也明顯軟了,它響在衛洵腦海中的求饒聲軟弱起來,不再是那種暗含強硬的态度。
但衛洵不管這個,他比劃了一下。這骷髅顱頂上本來就開了個頗為規則的圓形洞,有乒乓球大小。衛洵單手托着頭骨,把拳頭大的蟲母圓繭正正擱在了骷髅頭上。
那個圓洞就像個底托,穩穩把圓繭托在上邊,就像個展現圓球翡翠的骷髅頭架子。頗具有邪典藝術感,就像網上賣的骷髅燈,骷髅筆架之類的。
隻不過衛洵看了兩圈,還是覺得缺點什麼。
‘有了!’
他心頭一動,屏蔽了母蟲越發微弱的痛苦哀求聲,高興從自己頭上摘下了用來擋輻射的人皮唐卡,輕手輕腳将它搭在蟲母圓繭的上頭,然後四角一收,将蟲母圓繭和鍍金嵌銀骷髅頭緊緊裹在了一起。
蟲母:wuwuwu
蟲母的哀求痛苦聲虛弱至極,幾近于無,它像是徹底放下了一切野心與狡詐,卑微至極的求饒。但實際上蟲群仍在以緩慢,卻不容忽視的速度逼近。
十米,五米,三米,一米。
到現在衛洵視野範圍内皆是惡鬼之蟲,密密麻麻的蟲群給人以精神上的沖擊力。明明前面的蟲群已經因骷髅頭死亡,變得灰白卷曲,卻仍有數不勝數的蟲群前仆後繼,瘋了似的逼近衛洵。
死亡的蟲屍逐漸能堆積成一座座小山,将衛洵的前後左右盡數堵塞。
他徹底陷入蟲群的海洋。
這種被無邊蟲群包圍的恐懼感,因蟲群瘋狂而産生的驚惶感,看着死蟲越來越多,幾乎成了堪稱屍山骨海的心靈沖擊感——
很可惜,衛洵都沒有呢。
他很平靜的,隻要蟲群仍舊在逼近,就無視蟲母的任何讨饒祈求,就像是熬鷹。誰是主,誰是奴,就将在這無聲的對抗中抉擇出勝負。
無邊無際的蟲群前仆後繼,母蟲響在衛洵腦海裡的聲音越發微弱,而衛洵在萬千蟲海中矗立不動,宛如燈塔雕塑。
時間仿若在這一刻靜止。
‘嗚嗚,嗚嗚嗚’
輕柔的,痛苦的哭聲,響在衛洵心頭。
這是蟲母恐懼絕望的哭聲,對衛洵的恐懼,對死亡的絕望。
吞下五滴血液,它已懂了‘我’與‘他們’的區别,學會了對死亡的恐懼。
就算它死亡後,蟲群失控,殺了衛洵屠光藏北草原,那又有什麼用?
‘我’已經死了啊。
不能死,不能死亡。
蟲母終于屈服。
‘究竟誰是主,誰是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