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戲台和德慶班民宿的那座戲台布局很像。”
米娅道。
不隻是很像,簡直是一模一樣,就好像把德慶班民宿的戲台複制黏貼過來了似的。這皮影戲台和其他戲台不同。過去演皮影戲的大多是走街串巷,從一個村到另一個村,都是現到現搭戲台。
這戲台不必很大,也沒有唱戲的戲台那麼開闊敞亮。畢竟戲台上‘演出’的皮影就不算很大。一卷紗布棉布甚至白色床單皆能作為屏幕,再來兩張方桌,豎起木棍,用細麻繩捆紮成台架就大緻成了。*
但東偏殿的這座皮影戲台建的卻是精妙絕倫,雕花木柱搭起戲台,十分寬敞。正中蒙着兩人高的白布。不說皮影,就連人躲在白布後表演都夠高了。
然而這白布早已腐朽破爛,上面滿是黴斑,似是因為地宮開啟地下震動,戲台上更是落了不少濕泥土塊,有兩根台柱還倒塌了,收拾起來可得費一番功夫。
“那是什麼鬼?!”
奧古斯都忽然低吼,狼耳警惕聳立。隻見手電光照射之處,布滿黴斑的白布破口後,竟是隐隐約約,站着幾個小孩!
他出聲的瞬間,在場衆人無論是手電筒還是射燈突然齊齊熄滅!整處空間頓時落入一片黑暗中,安靜的可怕,光沒了,自然再看不到那些小孩的身影,卻更令人心頭發毛。但老手旅客們絲毫不慌,很快的光芒再次亮了起來,卻不是手電光,而是略顯暗淡的火光。
半命道人拿着一盞點燃的油燈。不知從哪來的陰風吹過,燈影搖曳,但卻沒有再熄滅。
有些遺迹能用電燈,有些地方卻隻能用油燈之類的火燈,老練旅客們通常都做兩手準備,半命道人這裡連火折子都有。畢竟稱号位置有限,哪怕有‘夜視’之類的稱号,也不一定有空位帶。
更何況老手旅客們的稱号大多都是成套搭配好的,也沒空位切換成‘夜視’。
“咔哒咔哒。”
“啧!”
奧古斯都反複按手電筒開關,但卻都無法再令其亮起。奧古斯都幹脆暴躁收了手電,眼變為了狼眸,頓時能再看清周圍景物。
沒錯,在那腐朽破爛的白布撕裂口後,有四個臉色青灰的小孩正幽幽望着他們。
“活人?死人?魔鬼商人幻象?”
他咕哝着,沒莽撞上前去探,而是留意着東區人的動靜。
從半命道人拿出油燈就明白,他肯定知道些什麼。
“皮影老時候也叫燈影,燈影燈影,皮影很重要,燈也重要。”
這邊半命道人正給白小天講解,西區人那邊偷聽他也沒瞞着,表現得倒是大度——反正是遲早都會知道的事。
“現在皮影戲大多都用電燈了,但老式皮影戲用清油燈最正宗。”
電燈光亮一成不變,哪怕能調整明暗,看起來也太‘規整’,不自然。要論演出效果,還要數清油燈。
皮影戲演出時,老藝人在燈底下輕輕吹燈,火光晃動影子也顫動,燈影更是本身也明暗不定,易飄忽顫動,使得每一場皮影戲都絕不相同,戲台上的皮影也像是有了生命一樣,引人注目。
這顯然是老式皮影戲,手電探照燈會熄滅,正是因為這裡不接受現代電燈,隻能用老式燈火。
“但那四個小孩,不像是皮影。”
半命道人仔細去看黴爛白布後的小孩,他們約莫有個五六歲大,兩男兩女,做童子打扮,臉色是不正常的青灰。
“僵屍?也不是僵屍。”
“能保存到現在,灌水銀了吧。”
雲良翰嘀咕着,但他這句話剛出,卻被身旁人反駁。
“不,沒有灌水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