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衛洵難得有些猶豫躊躇——這鬥篷的遮掩就像是一面牆,隔開了時間與空間。他剛才說的話一半為了安雪鋒,一半卻也是為了試探幻象貓。
試探它……被刺激後會不會有他預料中的動作?
掀開鬥篷真能見到想見的人嗎?
“砰。”
就在衛洵決定掀鬥篷時,頭卻被磕了一下。像是誰用重物敲了下他的頭,不輕不重。
就像是過去,某個溫暖的午後,在衛洵再一次沒輕重傷到自己時,衛雪塵用一本牛津詞典,讓衛洵記住哪種程度的撞擊會傷到他時的力度一樣。
“唰!”
心髒狂跳,衛洵猛地扯下了鬥篷,睜眼望去。但屋中卻已經空無一人,也沒有半隻貓。被揉亂的鬥篷邊角上,隻壓着一本比牛津詞典更厚的《笑話大全》。
……
盯着這本《笑話大全》,衛洵漸漸垮下了臉。
“郁和慧。”
半晌後他重新戴上破碎的面具,裹着鬥篷站起來:“我要洗澡。”
自從佟和歌複生後,郁和慧在征得衛洵同意後,将很大一部分的物品放到了佟和歌那裡。包括衛洵的換洗衣物之類,也是有意想讓佟和歌和衛洵培養培養感情。
郁和慧出去探圖了,留佟和歌和衛洵在屋子裡。他們在德陵村臨時休息的房子很簡陋,像是八十年代鄉下的泥磚房,自然沒有什麼淋浴器之類的,但郁和慧早有準備,在來之前就帶了個浴桶,也帶了足夠的水。
三昧真火徐徐加熱,衛洵舒舒服服泡了個澡。沒人說話,佟和歌還是有點拘謹,一言不發正往浴桶裡扔一些對人身體好的花花草草。帶着花草清香的熱騰騰水汽撲面而來,很是舒服,衛洵雙眼微阖,有些疲倦,忽然在安靜中開口道:
“佟和歌,你有個弟弟?”
“是啊。”
佟和歌袖子都撸了起來。他看着瘦,個子比衛洵高不了多少,但力氣卻大的很。
那些花草靈藥被他擠出汁水來,就連殘渣也不浪費,被佟和歌搓成球收到了藥囊中。
“差的歲數多嗎?”
“也就差個兩歲,差不多。”
佟和歌見衛洵想聊天,就随手拎過來一個凳子坐到浴桶邊上。見衛洵像是要起身,肩膀都露了出來,眉頭一皺:“麻溜的下去,整個泡裡面才得勁。”
“差不多啊。”
醫生的話當然得聽,衛洵從善如流又泡了下去,隻露個頭在水面上。
“那你們肯定關系很親了?”
“那必須,他一眨眼我就知道這小子想幹啥。”
“那——”
衛洵若有所思:“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突然發現你弟弟和一個男人搞一起了,這男人還是你仇——”
“什麼男人敢搞我弟弟?要讓我見着了非得先狠狠削他一頓!”
仇敵這兩個字還沒說完,佟和歌就站起來了,臉上全是煞氣,指關節掐的咯嘣作響,聽起來就蠻吓人的:“等把那男的攆走,再把小樂兒帶回去好好說到說到。”
“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