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漲潮落,海浪落下時有短暫的喘息之機,但更多的時候海浪卻會淹沒礁石,帶給人窒息的快·感,讓衛洵一下子精神抖擻起來。
你要是跟我講強制快樂,那我可就精神了!
無法掌控,無法移動,甚至連快樂都無法掌控,隻能任人給予。這種完全交付自己,任由對方掌控的快樂,讓衛洵直接不想黑暗深處那點事了。
他現在就想上天堂!
“繼……繼續……”
從黑暗混沌裡掙紮醒來的衛洵第一個動作,就是握住了那人想要離開的手,往下探去。他聲音比想象中更沙啞,像是一個死掉的人又從地獄中爬出來,隻為了拼盡全力,用沙啞幹澀的嗓音呐喊——
“别停。”
但對方還是停了,衛洵渾身繃緊,但即将到達巅峰的快樂卻無法釋放,他下意識開始掙紮,與此同時見他蘇醒,對方低下頭來像是要觀察他的情況。兩相掙動間衛洵似乎蹭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
下一刻對方猛地起身,原本壓制住衛洵的雙手也松動開來。衛洵趁機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擡起手臂,摟住了那人的脖子。
“幫我……”
他的臉貼着男人的臉,發絲緊挨着他的發絲,喟歎聲近乎呢喃:“安雪鋒……”
衛洵的呢喃聲極低,除了他們二人之間沒有任何人能聽到。衛洵的話讓對方身體一僵,好似焦躁卻又猶豫的野獸,渾身肌肉緊繃,僵硬彷如石塊。
但衛洵卻很濕,劇痛帶來的汗水,生理性的淚水,浸的他渾身濕漉漉的,皮膚上發絲間仿佛覆上了一層淺淺的水膜。水膜将兩個獨立的人粘合在一起,将岩石軟化,仿佛完全的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再也無法分離。
僵持從來都是對方最終退步,手再次握了上來,明明能掀起讓他失控的海浪,卻又無法像海浪那樣無情離開,到最後隻能無奈的,包容的,讓原本桀骜苦鹹的海水,小心翼翼裹住那微鹹的汗珠。
衛洵爽了,到最後他甚至無法控制想抓住安雪鋒的頭發,但安雪鋒頭發太短,衛洵張合的手指繃緊,最終脫力滑落,指間濕漉漉的,是他的汗,也是安雪鋒的汗。
安雪鋒出汗了。
一向冷靜鎮定的安雪鋒被逼的出了淺淺一層汗,這意味着什麼?
餘韻中衛洵精神發散,懶洋洋的不願動彈。他裝模作樣的閉上眼,小聲哼哼,試圖僞裝自己仍在夢魇中無法醒來。但他懶得連尖叫都不肯,這僞裝自然無法蒙騙旁人。
當安雪鋒開始給他清理身體時衛洵試圖耍賴使勁往下躺,但安雪鋒力量很大,手臂一提就把他像拎貓一樣提了起來,用被子将他裹了起來。
沒錯,被子。
從衛洵感知到安雪鋒出汗後,他就明白他們應該是已經不在土司王墓了。
主事人不可能出汗,更何況*
*
*也不是短發。安雪鋒并不是暫時借用了*
*
*的身體,更像是真正的,衛洵曾在歸途見過的安雪鋒。
他因痛苦昏迷後恐怕發生了不少事,導緻*
*
*改變主意,帶他提前回歸旅社,送到安雪鋒身邊。耳畔沒有旅社提示聲,往好處想他被安雪鋒囚禁了,往壞處想是還沒到淩晨五點,安雪鋒雖然将他帶離土司王墓但用了特殊的手段屏蔽了旅社,京郊殡宮旅程還沒結束。
但衛洵目前不在意這個,他用小聲痛哼引起安雪鋒的注意,在安雪鋒解開被子卷的瞬間再次抱了上去。
短發,汗滴,真正的,屬于男性的強有力的身體,安雪鋒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