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多久沒有見過綠色了。
“你連腦子都快沒了,還會做夢?”
旁邊有人被他吵醒,不耐煩嗤笑道。地上的一灘腐爛物逐漸彙聚成人形,
那人就像是棺材中的木乃伊,渾身繃帶都已經腐朽,
露出那堪稱恐怖的身軀。他大半皮肉都保持着一種腐爛的狀态,能看到五髒六腑。發黑的心髒遲滞的跳動,像一顆萎縮的黑杏。
“當然,
我看你是羨慕我。”
骷髅反唇相譏,腐爛人陰郁冷哼一聲,兩人吵嘴的聲音在難熬的寂靜中是難得的熱鬧,
也終于把一人吵醒。
“省些力氣吧。”
一線銳光閃過,那是一把閃爍着凜冽寒光的劍。它通體如冰晶鍛造而成,幽藍劍身正中有雪白的,
如雪山一般的紋路,美麗極了,
也冰冷極了。
劍身映照出一人淡淡的身影,
他彷如沉睡在劍中,
當醒來時從劍中出來,
也如幽靈一般,隻有淡淡的輪廓和影子。他聲音很冷,如冰雪一般。
“再休息一會,污染洪流又要來了。”
“就休息這麼一會也恢複不了多少體力,咱們遲早得被耗死。飛鴻那邊更危險,他們都快死完了,西邊的人也太久沒有消息,我都沒想到最後還是咱們三個爛糟糟的活着,哈哈。”
骷髅百無聊賴玩着自己的骨頭:“我算算,是不是又快到一個十年了?”
“怪不得污染洪流來的越來越頻繁,這是要有新人上戰場了……說不定還能見到一些舊面孔。哎,這麼多年我都快忘了,我想想……對,岑琴,咱們玄學下個隊長是叫岑琴是吧。”
“是萬安貧,你個蠢貨。”
腐爛人嘲諷:“岑琴他丢了半條命,你忘了?”
“萬安貧,萬安貧……壞了,我怎麼沒什麼印象了,哎,記性越來越差,他是不是沒學過我控骨啊。”
“萬安貧是臨危受命。”
劍中出來的男人淡淡道:“我留下了契機,但也許更會害了他們。”
一直悉心培養的半命道人丢了半條命,臨危受命的萬安貧守成有餘,但天賦……不算太出衆。
“誰知道呢,反正我現在也不在乎了,太久遠了。”
骷髅咔咔笑道,像老人喜歡回憶往事一樣,又說起岑琴:“你說岑琴他恢複實力了嗎?”
随後他又改口:“算了,還是沒恢複實力的好。直接死在戰場上,也省的來這鬼地方。”
“我們要活着,要繼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