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用出劍出寒山!不完整的劍,早已消失的橙色稱号,不完整的他,根本無法使用這封存在寒山劍内的巅峰劍招!
但不完整的劍招仍有不弱的威勢!就見,酋長左手蒙白,就像是将要蛻皮的蜥蜴。這淺淺一層白霜沒有讓赤紅皮膚徹底變為無生機的慘白,但仍有效拖慢了酋長的動作。而代價就是半命道人被反噬吐血,臉色煞白。
然而他卻嘴角一勾,有牽絲在,他根本不疼!反噬的痛苦,精神緊繃到極限的刺痛,半命道人紛紛感受不到!
“劍出——”
“劍出——”
是無聲的厲呵,是一次次的揮劍,幽藍劍身上的雪紋起起伏伏,被鮮血染紅,巨人動作慢到了極緻,但仍在推進,半命道人渾身都在發顫,咬緊牙關,緩慢的後退。他渾身用力,脖頸青筋繃起,腦海中一聲聲寒山中他不斷揮劍,卻終究無法徹底凍結酋長左手。
當腳後挨到什麼時,半命道人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他知道那是衛洵的身體。不能再後退了,再退一步他就會踩到衛洵身上。而灼熱的溫度已經落了下來,是安雪鋒,即使無法出手,他也能在最危急時刻将衛洵和半命帶走。
但是——
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不是為了沒有殺死酋長而不甘心,有衛洵張星藏感染者和他,這酋長怎麼着都是能打死的。半命道人不甘是在半命道人感到了一點,一點契機!那種感覺讓他不想放棄,想再放手一搏!
“劍出——”
半命道人嘴唇微動,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張口,鮮血不止從他的口中溢出,他的眼角,耳孔,都出現了斑斑點點的血痕,幽藍劍身上雪紋蔓延,最多布滿了半個劍身,卻最終無法徹底覆蓋劍身。到達頂峰的氣息一寸寸滑落,雪紋開始減少,一口氣就快要撐不住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半命道人即将再次退後的身體卻被一人擋住。
‘久等了’
衛洵聲音,疲憊又滿足,下一刻半命道人便感覺到有一隻手抵住腰,緊接着一股力量灌輸了進來。這力量很純粹強大,卻散發出暴戾躁動的氣息。
‘撐不住了,力量太多——我給你點’
衛洵命令道:‘趕快殺掉酋長’
*
*
“該死的,這到底是什麼?”
遠方也有人在關注這邊的戰局,但卻不是張星藏和追夢人。按計劃他們本該在後面接應,覺察到周圍空間動蕩,意識到安雪鋒出手的瞬間,張星藏本來就要過去了,但下一刻他卻突然臉色一變!
不對勁!
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感到了某種惡心的異樣感——那種感覺就跟他第一次上戰場,第一次接觸到戰場污染時的感覺同樣!這種污染洪流通常都伴随着恐怖的,難以對抗的怪物,但這裡隻是場景重演啊,就算這邊被破壞掉他們也隻會回到黑沙漠或是撒哈拉之眼,怎麼看都絕不可能與戰場扯上關系。
除非——
張星藏敏銳望向陳誠,卻發現這人一直望着半命道人他們前往的方向,明明那裡什麼也沒有,但他卻一直凝望着那裡。
張星藏覺得這人身上氣勢有點怪——有點莫名的森冷扭曲感。
張星藏看不到,追夢人也看不到,沒接觸過污染的衛洵看不到。
但半命道人和陳誠卻能看到。
他從一開始就能看到那二十五米高的巨人,能看到那如蝼蟻般在巨人身上拔劍的少年,陳誠看的清清楚楚,他看到少年拿出劍匣,看到少年取出幽藍的,未完成的寒山劍。
這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