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短時間披披沒事,不要長時間接觸它,人會瘋的。”
出乎衛洵意料的,陳誠認出了這是紅江的鬥篷,卻沒認出這是嬉命人的鬥篷。衛洵猜測陳誠沒有真正接觸過披過猩紅鬥篷的嬉命人,或者紅江每人都有猩紅鬥篷,但正經的被旅社承認的導遊鬥篷隻有到甲等才能自定顔色……那說不定這件鬥篷特殊是紅江代代相傳的,染了太多人的血之類的。其他鬥篷隻是染色。
但更多的陳誠卻不肯再說了,他撿起猩紅鬥篷,翻手疊好交給衛洵(順便讓岑琴從導遊身上下來,太不像話!)隻是搖頭:“我時間不多,唐雙……本來沒打算讓他現在來,恐怕是這場景重演中的唐雙接觸到了他不曾擁有的稱号任務,意外連接到了那邊。”
畢竟他們那邊三人還活着,場景重演中對應的人出了什麼問題也會間接影響到他們。
“唐雙現在全身骨化,它吃不了唐雙的污染。”
陳誠看了眼繞着骨壁凸起飛舞的蝶大,搖了搖頭,有些許遺憾,卻沒多說。
“我帶唐雙走,場景重演中的他會死去。你們出去就說他死了。”
半命一聽就急了:“這裡唐副隊死了,那,那你們那邊……”
“會有一點小問題,但不算大事。”
陳誠說小問題,但半命卻不信。他焦慮握住劍,可憐小媳婦似的用眼角餘光瞅衛洵,一邊跟陳誠往前走一邊絮絮叨叨問,說符篆管不管用,桃木刮骨管不管用,他這裡還有上好的朱砂,甚至還可以用天問……
但陳誠搖頭,直言道不僅是唐雙的問題,更因為他的骨化引動了這處祭壇。
“這裡連接着一處祭壇,這是紅沙巨人的骨。它們是祭品,是用來祭祀的。”
陳誠簡潔道:“蜘蛛相當于神奴,啃噬祭品,生成供奉祭壇的岩漿。”
所以唐雙倒黴在這激活了任務,又稱号失控融合了巨人的骨,他就被認定為祭品了。哪怕能清除污染,他也無法輕易從地洞出去,會拖累整個旅隊的。
說話間陳誠讓半命用劍斬開了骨壁,果然在其中看到了一具人類骸骨。他大半身都已經骨化了,隻有側身還有些微的皮肉,看起來格外滲人,灰紅色的石液在骨骼間流淌,如血液一般,隐約能看到肋骨中的内髒。但它們都蒙上了一層灰紅色的石膜,蝶大無法吮吸。
唐雙還沒死,但也是苟延殘喘了
“紅沙巨人是祭品?”
衛洵擰眉,紅沙巨人和黑沙巨人不是一派的嗎?一者代表岩漿海一者代表巨蛇?不過從之前對死寂期的推測來看,黑沙巨人恐怕以其他族巨人的眼為食,根本沒有派别,其他巨人在它看來全是食物,那紅沙巨人遺骨作為祭品倒也算正常。
但這一切是黑沙秘密操作的嗎?那它将紅沙作為祭品祭祀的又是什麼神?
衛洵想到地下岩漿通往的化石巨樹,想到巨樹岩漿中供奉的腓尼基的石卵,隐隐覺得有哪裡不對。黑沙對應的是毀滅世界的巨蛇,這地位是極高的,一隻鳳凰而已,它不可能費力去祭祀讓它孵化出來的,地位不對等。
而且陳誠明确說這些蜘蛛是‘神奴’,鳳凰不是神,它們又是誰的仆?
除非……衛洵想起石卵傳來的貪婪污染氣息,根本不像正常鳳凰那樣聖潔。
“祭祀污染腓尼基的石卵,再由它影響到神的祭壇?
衛洵懷疑有一方和黑沙對抗的勢力!不是巨人,而是更高的一些東西,比如說黑沙最懼怕的‘神’。
聽他的分析,正指揮把唐雙骸骨從骨壁敲下來的陳誠露出一抹贊賞的笑:“你的直覺很敏銳,缺的隻是一些時間和見聞。”
“傳說腓尼基鳥生活在阿拉伯半島上的枯井旁,它是神的造物,在阿拉伯神話中被稱為安卡(Anka)。”
“不隻是阿拉伯神話,希臘神話和古埃及神話中都有對安卡的描寫,每當黎明降臨之時,安卡就會在陽光下沐浴歌唱,引得太陽駐足聆聽。當它接近死亡時它就将飛往太陽之城,在太陽的祭壇上燃燒成灰燼,變為一顆卵。”
“那卵中會生出一隻小的蠕蟲,這蠕蟲最終将成長為新的不死鳥。”
陳誠輕聲道:“安卡可以不斷重生,在神鐘愛的鳥,在神的眼(太陽)中誕生,象征着生命與永恒。但如果在孵化時沐浴太陽的血(岩漿),那它将會孵化成為邪惡的生物,一旦它吃掉一個人,那就将捕食所有的生命,尤愛吞吃孩童。當安卡堕落時,就連神都會閉上眼睛,為它落淚。”
陳誠這麼一串衛洵直接懂了!黑沙是故意以紅沙巨人骸骨為祭品,紅沙本身就擁有火焰的力量,恐怕正是它們被神仆蜘蛛食用後,才會源源不斷生成岩漿。用岩漿灌溉石卵,正為了讓石卵堕落,而且恐怕鳳凰就會在今晚誕生。
伊夫利特說的黑蛇捕捉祭品,正是要捉人喂鳳凰,黑沙的最終目的是讓神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