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以後都會在一張床上睡覺的。”
說愛啊,說喜歡啊,總覺得難以為情,不好開口,又有點不夠嚴肅鄭重,于是用行為表達,因為是一輩子的事情,所以更要慎重。安雪鋒是那種會把真刀實槍第一次留到結婚當晚的傳統男德男人,他給他們設想的‘新婚之夜’是深度聯結那晚。
等他們真正深度聯結,精神相通,他和*
*
*應該能保持一天的融合,還算夠用,衛洵也能真正面對完整的他。
“你愛我。”
衛洵輕笑,像肯定句,又像疑問句,他的目光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晃了下。
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那種悸動的沉迷的感覺不過是人體内一些激素造成的,當激素作用褪去,有什麼能永恒嗎?
衛洵順着安雪鋒的手,随意摩挲了一下他的領隊戒指。
旅客導遊的聯結不過是旅社賦予的,如果有一天旅社不存在了,聯結也就不複存在。
所以衛洵從來不信這些,什麼旅社的契約啊,旅客導遊的聯結啊,同款的領隊戒指啊。他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安雪鋒給他的各種權限,上交的卡,從相遇到現在一切的付出與包容,毫不藏私的教導與縱容,那兩顆心,都被衛洵看在眼中。
二十多歲,說一輩子似乎太早了,衛洵從來都是追求一時縱情刺激的人。但現在卻覺得這種節奏也不錯。
明明還有不到半年就要上戰場了,明明很可能隻剩下短短半年的命,在那種末日将至大廈将傾的焦躁緊繃中,安雪鋒卻不急不躁的,為他籌備最完美的第一夜。這何嘗不是一種另類的浪漫呢?
這種全心全意的珍視和鄭重讓衛洵動容。
“那你好好愛我。”
“嗯。”
衛洵咬住了安雪鋒的嘴唇,含糊道。安雪鋒反手按住他的後腦,像是得到什麼承諾一下,安雪鋒的心一下子軟了,像被浸泡在一汪溫水裡。等他們再收拾好下去,又是兩個小時過去。玄學隊長萬安貧,副隊厲紅雪和崂山旅團團長喻向陽三人已經到了歸途,正在會客廳等待。
衛洵披着鬥篷,以丙一的身份一到他們就站起身來,萬安貧他們嚴肅鄭重給他們倆行禮,衛洵一側身避開,擡眼一看半命道人沒來。
“對了,聽說你得到了一具奇特神秘的幹屍。”
萬安貧也沒有多說什麼,就像閑話家常感謝了一下安雪鋒他們的幫忙,客套幾句後像是才注意到丙一,随口道:“向陽是辨屍的行家,這次來歸途正好幫你看看。”
這話聽起來就像是他們拜訪歸途,然後做個人情順便幫歸途小導遊看看幹屍似的,半句不提半命道人。衛洵心中微動,知道了半命道人的事情恐怕還沒有完全解決,甚至他的名字都被議會監聽,所以隻說幹屍。
衛洵從遠古綠洲得到的‘奇特幹屍’,當然是很大可能與紅江有關,能引起猩紅鬥篷異動的宋飛星!
萬安貧與安雪鋒對視一眼,自己和厲紅雪沒動,隻是讓喻向陽跟着丙一走了。他們玄學正隊副隊不去,也說定不提岑琴,議會的眼線沒理由再跟着喻向陽。安雪鋒手指微動,一縷悄然要随喻向陽而去的‘視線’被他掐斷了。
這是以歸途隊長的身份擔保,議會必須要給他這個面子。
“看起來像是另類的木乃伊,和咱們這邊僵屍還是不同的。”
歸途駐地面積大房間多,百曉生更是有專門的驗屍間,設備齊全。衛洵問了下百曉生,得同意後幹脆把喻向陽帶到驗屍間裡。雪貂佟和歌從他肩膀上跳下,變成人形後張口吐出一具幹屍。看到他沒有任何抵觸心理,口吐幹屍這一幕,郁和慧眼中滿是欣慰。
佟和歌這真算是練出來了。
宋飛星畢竟算是死在過去的老玄學人,朱元德他們半點都帶不出來,衛洵原本也擔心他也帶不出來,特意給幹屍裹了層鬥篷,好在是有驚無險。
這也說明宋飛星幹屍本質上是和朱元德他們不同的,衛洵記得半命說過,整個遠古綠洲場景重演其實是蝶眼構造的,所以沒有一丁半點旅社的氣息,導遊們也無法在裡面聯系到深淵。
那時身為下一代玄學隊長的半命道人繼承了玄學的那滴血,有着一代代玄學人的希冀、執念與諸多情緒,而他用半身壓制封存失控的蝶眼時也用上了這一滴血,所以蝶眼能用朱元德等人殘存的怨念,完整模拟出場景重演。
但宋飛星又是什麼?他如果也跟朱元德他們本質相通的話,衛洵不可能把他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