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鬃纏繞着馬鬃。丙導馬極白,無一分雜色,
新出來的這匹馬也是,
它們的馬鬃糾纏在一起,
分不清是誰的馬鬃。
頭型,
鼻吻長短,白色的睫毛,蓬松雪白的柔順馬鬃,柔軟茂密的毛發,矯健的身軀,有力的馬腿,馬蹄,甚至是甩動的馬尾。原本丙導馬叼着的,裝了蘋果的桶掉到地上,新鮮蘋果滾了一地,現在卻根本沒人注意蘋果。
太像了。
苗芳菲想到,如果不是丙導馬眼睛顔色是淺藍色,而新出現的馬眼睛顔色是純黑色,她真的會以為是丙導回憶起了分·身分裂之類的稱号。
嘩啦啦。
水聲響起,剛變成馬還不适應四肢,苗芳菲努力在溫泉水中軟塌塌的湖泥上站穩身體,卻還是引起了水聲,在落針可聞的寂靜中格外明顯。她心髒猛地一跳,眼角餘光立刻掃向那些原本異常危險的冰島居民亡靈,卻發現它們并沒有注意她這邊的小動靜,而是仍不敢置信的,死死盯着新出現的馬看。
目光如果能具現化,那他們的目光就像刻刀,像針紮,在丙導馬和這匹新馬身上來回掃動,像是要剝下馬皮,分割馬的肌肉,看清每一條肌肉,每一根肌腱的走向,再深挖開肌肉,要尋找出這兩匹馬的不同。它們最明顯的不同是在眼睛的顔色上,但冰島居民亡靈們卻大多漠視了這點。
他們觀察的是眼睛的形狀,眼珠的細節,每一根睫毛,甚至連眼睛周圍的肌肉,皮膚,紋理走向——
然而更長時間的沉默,更凝滞的氣氛,卻隐隐宣告了一點。
冰島居民亡靈們并沒找到任何不同!
*
*
“怎麼回事,這匹冰島馬什麼時候出現的?!”
“它就突然變出來了!我的天,會不會是丙導分裂了啊,實在是太像了!”
冰島直播間内,原本為突然開始冰島馬驗純而為旅客們捏了把汗的觀衆們全都震驚瞪大雙眼,眼珠幾乎要突出眼眶,直播間彈幕全都是震驚的語氣詞,旅社論壇中頃刻間出現了丙導馬和新白馬的合照帖子。
“它們眼珠顔色是不同的,丙導馬是冰藍色新白馬是黑眼睛。”
“但它們長的一模一樣!不是外表,我有相馬的稱号,我敢發誓,它們的骨骼肌肉走向甚至是馬鬃馬蹄,都是絕對相同的!”
“不不,不可能是雙胞胎,隻可能是複制或者分裂之類的。”
“我操難道丙導又回憶起什麼稱号了嗎!傀儡之類的?太牛逼了丙導,那群冰島居民亡靈都看不出區别吧,他們全都看傻了!”
“肯定是丙導回憶起的稱号,不然難道還真要丙導自己去生八足神駒嗎?開玩笑,現在讓傀儡來懷正正好,這樣一來就能完美參加這個神話任務!”
“說的對,我是做傀儡的我懂。給自己或隊員做傀儡最忌諱做的徹底一模一樣,很邪的這東西,都是有點不同的。你看丙導馬和新白馬其他地方都一模一樣,隻有眼睛顔色不同,很顯然是傀儡嘛。”
“說得對,哇丙導是有多想冒險探索神話遺迹啊,都沒被污染不是生死危機,隻憑執念竟然就回憶起稱号來了!”
“丙導稱号可真多,什麼有用來哪個,我真是慕了,拜一拜百寶庫丙導,希望也能旺一旺我們隊的稱号運。”
“拜一拜丙導!”
直播間觀衆們和論壇帖子讨論的導遊旅客大多都将這匹新出現的,和丙導幾乎一模一樣的馬當成了他為了參與北歐神話任務,又不想自己真的‘懷孕’,而回憶起的稱号。一個個緊張關注事情發展,祈禱丙導計劃順利,‘傀儡白馬’不會被看穿。
然而直播間的‘特邀解說’們,卻一個都沒吭聲。
占星者望向兩匹一模一樣的馬,原本輕松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不自覺攥緊了。他目光瞟了瞟地上那堆散落的蘋果和倒扣的桶,沒看到白色的郁和狐,也許是被扣在桶下面了,而且也沒什麼觀衆在這會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