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種熱情又從哪裡來?
連續排除了幾個猜測,
都不能确定。所以在遇到乙二時,丙一一眼看出他和B1有些相似,仿佛都被手下旅客襲殺過似的,
又見他也是導遊,丙一心中一動,便在施展聖光後心血來潮,
用對B1的态度對他。
B1天生對他非常熱情友善,丙一表現得冷淡不愛言語些,
B1也覺得正常。這樣一來如果有事要幫忙,
丙一稍微露個笑臉,
不好意思懇求一下,
B1就會特别高興積極主動幫忙。但這也是今日相處時丙一才琢磨出來的,正常來說一直冷着臉,非親非故的陌生人誰慣你的臭脾氣?
小孩子最喜怒無常,尤其是這匹黑白花幼馬行事狠厲冷酷,像是見過血的,本該要麼性情暴戾桀骜,要麼心思陰沉。
見他剛用聖光示好,轉而一聲不發轉身就走,暴戾者可能會不講道理的怒氣委屈一起上湧,沖上來吵嚷或撕咬,後者可能警惕戒心更勝,留在原地端詳他。
這種莽莽撞撞就跟上來,咬他翅膀尖卻半點不用力,亦步亦趨緊緊跟在他身邊的模樣,像就是想和他待在一起,無論是哪種小孩,都不大可能是這種反應。
除非這黑白花幼馬和B1一樣,對他天生就有奇怪的好感。
丙一不是妄自菲薄,但這事真的很離奇。
所以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咴兒咴兒~咴兒咴兒~”
黑白花小馬眼巴巴跟在他身邊,見這匹白馬沒有甩開他的意思,猶豫松開了咬住他翅膀的嘴,試探的咴兒咴兒和他說話,不外乎‘你是誰?’‘你叫什麼名字?’‘你多大了?’‘你為什麼是白馬啊?’‘你也是導遊嗎?’之類的問題,和查戶口似的。
狡猾的小孩有自己的小心眼,問話的口氣很惡劣,像質問一樣,它目光死死黏在大白馬身上,馬耳豎起習慣性地揣摩着它的情緒,他的性格,就像是曾揣摩過很多遍似的。當大白馬停下,轉頭看向黑白花幼馬時,他又下意識警惕後退,像受過傷習慣自我保護的小獸,緊張戒備中帶着一點惴惴。
他剛才咬疼了大白馬嗎?
看到大白馬伸懶腰般舒展羽翼,右後面翅膀尖金色那一片金色羽毛上印着非常明顯的馬齒痕,乙二面紅耳赤,心中竟有些忐忑。他,他是不是咬的太用力了?但他隻是不想讓它走……想着如果它像隊裡那些人一樣不喜歡他,要飛走,那他乙二就算把它翅膀咬斷也要讓它留下來。
它是不是真被咬疼了?張開翅膀是要教訓他扇他嗎?乙二看那金色的厚重羽翼向他扇來,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卻硬撐着站在原地,沒有去躲,甚至收了蝴蝶,他确實咬了人家翅膀,挨一下扇大白馬不生氣也好。如果大白馬是像那些人一樣想殺了他,偷襲他,那他正好能趁大白馬張開翅膀咬斷它的翅根,讓它再也飛不起來。
這樣就能呆在它身邊,乙二就是想呆在它身邊……
金色羽翼落下的瞬間乙二幾乎看到羽翼邊緣那柔軟的羽毛并成一線,鋒利如刀向他猛地落下,乙二瞳孔驟縮卻沒閉眼,死死盯着,像是要記住這一刻,哪怕面對死亡他也不會閉眼,而是會咬緊牙關雙眼圓睜,記下殺人兇手,看清自己是怎麼死的。但這次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呼……”
呼悠一聲風響,看似鋒利的金色羽翼落到黑白花幼馬身上時又變成了柔軟溫暖的羽毛,攏在幼馬身外,随後翅膀一收,黑白花幼馬懵懂踉跄幾步,身體一側便緊緊貼上了大白馬的身軀。
它沒有殺他,也沒有扇他,它舒展羽翼,是為了用翅膀将他摟到身邊。
乙二不敢置信,一瞬間心花怒放,把剛才想的全抛到九霄雲外去了,右邊是柔軟溫暖的羽翼,左邊是矯健有力的馬軀,他忍不住蹭了蹭大白馬,隻覺得自己像被下了迷魂藥似的,心中所有的狐疑忌憚警惕戒備悲傷倔強,全被可靠的溫暖驅散了,就像找到最終歸宿似的安心。
“咴兒……”我叫丙一。
真好聽,大白馬的聲音也這麼溫柔,乙二暈乎乎的想到,聽到大白馬主動告訴他姓名,心中更是種難以言說的竊喜,連忙小聲道:“咴兒!”我叫乙二!
話音剛落乙二想也不想直接“咴兒”‘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