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仔細将北極鲑魚群瘋魔景象觀察過一遍後苗芳菲立刻以最快速度搖晃安全繩。但下一秒她心頭一涼,上面沒有傳來任何拉力,
就好像紹元他們沒感覺到她在搖繩子一樣。
“辛格瓦德拉湖是鲑魚的王國,鲑魚是湖中最高貴的種族。”
那條小鲑魚一直縮在旁邊的石縫裡,
魚眼吊着,
像是欣賞苗芳菲恐懼絕望的掙紮,
欣賞夠了才陰森森道:“死,
或者成為我們的奴隸。”
原來這就是小鲑魚說的‘湖底寶藏!’,成為貴族鲑魚的奴隸,就是對人類莫大的榮譽與獎賞。
“他們去哪裡了?”
苗芳菲問道,但小鲑魚卻不回答,也沒有威逼利誘,隻說你的時間不多了。在它看來根本沒必要威逼利誘,這人類就像落入漁網中的鲑魚,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但實際上苗芳菲從發現安全繩沒反應,小鲑魚開口後就徹底冷靜下來。
下裂縫前苗芳菲早料到下面絕對有問題。沒問題是不可能的,還能真讓你這麼簡單就捉到鲑魚還拿到所謂的‘湖底寶藏?’。恐怕就連沃克都會留個心眼,苗芳菲紹元他們這些知道這是危險景點的旅客們更不必說。
每次隻能一人爬下的裂縫更像是各個擊破,而小鲑魚說的‘善良的好人’,都是給它或念經或禱告的,被它聽到過聲音,先下去後模仿聲音更容易騙留在上面的人。苗芳菲甚至懷疑上面傳來的巡邏員聲音都是假的,是鲑魚學人說話,就是為了制造緊迫感讓他們慌亂中無暇多想。
然而即使知道這麼多,也得下去。小鲑魚越來越虛弱可能是裝的,也可能是時限。對于想達到最高完成度,今晚也拿金平果的苗芳菲隊伍來說,下水是必選的。選擇跟小鲑魚是危險,也是機會,雙方互相算計,稱得上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姚靜荷第一個下去,苗芳菲沒有在她身上埋靈心蠱。靈心蠱極為珍貴,苗芳菲用心血培養,帶進預熱對抗賽的也隻有三枚,而且之前一枚放在保護者号船員上偷聽他的心聲,被污染死掉了,隻剩最後兩隻。
但靈心蠱珍貴就珍貴在這種蠱蟲能取出,反複利用,而且靈心蠱種的久了,兩人之間會逐漸生出心靈感應,将來即使拿出蠱蟲,這種心靈感應也能仍舊存在,随種蠱時間長短,蠱婆種蠱手法高低,效果依次遞減。
苗芳菲進旅程前就拿到了紫色稱号‘蠱婆’,點蠱手段高超,昨天一整天紹元與姚靜荷身上基本都種着她的靈心蠱,現在摘下蠱以後雖然無法心靈溝通,但是能稍微感受到對方的情緒波動。如果可以當然帶上更保險,但姚靜荷自知自己第一個下去,非常危險,她做好使用壓箱底專屬道具的準備——那是一瓣白蓮繡金線佛經的半成品,是她在吃掉金平果後用所有空餘時間勉強了一點,有白蓮居士開光,算得上不錯的道具。
但蠱蟲是陰毒手段,姚靜荷要用這瓣佛經就得身心潔淨,所以她無法攜帶靈心蠱。苗芳菲想讓姚靜荷帶魚竿下去,但姚靜荷拒絕了,魚竿魚線魚鈎算是殺手锏,她要随身拴着小鲑魚下去,要是帶着魚竿豈不是暴露了?
于是苗芳菲隻塞了她幾個魚鈎,看姚靜荷下裂縫。而她剛一下裂縫苗芳菲就發現,她無法再隐約感受到姚靜荷的情緒。一邊擔心着姚靜荷,苗芳菲一邊内心揣摩謀劃着,現在心中已有了算計。趁魚血肉碎末上湧的功夫她手裡拿出樣東西,正是根銀光閃閃的堅韌魚線,緊接着一條嫩黃色的軟蟲爬了出來。
這正是苗芳菲吃下金平果後,原本紫色的蠱婆稱号升到了橙色,體内幾乎所有蠱蟲糾集起來,融合成的新蠱蟲!
正是有萬蠱之王之稱的金蠶蠱!不過苗芳菲橙色稱号選了偏向,她得的不是一條大金蠶,而是條小金蠶。它看起來像條蠶,手指長,卻比尋常蠶更胖,通體是嫩黃色的,比玉米筍色更濃些,頭頂兩個靈動的小黑點正是它的眼睛,眼周還有一圈金燦燦的邊,看起來炯炯有神,像是個卡通大眼蠶。
它拴着從苗芳菲手指上垂下去,墜着魚線落在她腳邊,吐繭絲似的帶着魚線在苗芳菲腳下半米出飛快來回,不一會就像布蛛網似的盤好了魚線,魚線交織處又都挂上了魚鈎,金蠶速度極快,不過一分鐘就布好了防線,而這時斑斑正好蹿了回來。
苗芳菲手一揮直接将它收到蠱婆紋身裡,下面頓時傳來噼裡啪啦的響聲,卻是竄的最快的那幾條小鲑魚沖到了近前,一個個裹了膿血内髒要往苗芳菲身上撲,卻全都沖進了魚線交織的漁網中,一個都沖不上來,甚至連膿血都沾染不上半點。
苗芳菲心中稍松口氣,絕大部分注意力卻仍落在小鲑魚身上。她剛拿出魚線時就見小鲑魚閉上魚嘴,縮向石縫中看似想逃。然而當那條拴着魚線的金蠶出現時,苗芳菲掃眼就發現小鲑魚整個定住,一雙魚眼直勾勾往扭動的金蠶身上看,魚嘴張合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樣。
有戲!
苗芳菲心中振奮,下面那群傀儡似的鲑魚說實話根本比不上這條精乖的小鲑魚,抓到它才能弄清一切來龍去脈。但它機靈狡猾,随時提防着準備逃跑,苗芳菲很難得手,頭腦飛速轉動間苗芳菲忽的想到漁具店工作人員說的,之前在湖中釣魚時就從來沒用過魚餌,單垂個鈎子就有魚咬鈎。
一看這群冰島魚這輩子就沒見過魚餌這種好東西!
于是她靈機一動,讓小金蠶拴着魚線下來,胖乎乎扭動着在水裡晃。它長像條小玉米筍,苗芳菲也不清楚魚餌怎麼晃最有誘惑力,幹脆讓它向自己平日裡見過的玉米筍那樣搖擺,卻沒想到玉米筍的搖擺本就是蠕蟲誘惑食物的特殊動作(被玉米筍用來向父祈食),果然勾的小鲑魚滿心滿眼都是它,不僅沒有再逃跑,反倒大半個身子探出石縫,魚身繃的緊緊得如弓弦一般,苗芳菲的神經也緊繃到極限。
“嘩啦!”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