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優秀的騎手,越能以變化最小的動作,來控制馬匹完成各種舞步。而騎手是否經驗老道,馬是否服從聽話,是這一環節考核的要點。
“這不算難。”
A2道,他正攬着雲天河的肩膀,指尖微動,一點靈魂閃爍的微光便湧入了雲天河的耳釘中。以靈魂作為橋梁,他們就能心靈溝通了。而他操控靈魂的手段格外精妙,哪怕主持人就站在第一排不遠處,都無法發現他們的小動作,仍在喋喋不休:
“……舞步中最好的狀态就是自然柔和,隻有馬發自内心的與人配合,做出的動作才足夠優美,足夠有觀賞性,人馬是否能在表演中融為一體,是馬術融合的關鍵。”
這話真多。
尹光遠心中嘀咕,他一直在努力記憶主持人說的話,但他越說越多越說越多,記得尹光遠頭都發漲,而且他覺得這主持人說的評分标準都很主觀。怎麼才算自然柔和?什麼叫馬發自内心的與人配合?這裁判們還能知道馬心裡想的是什麼?别開玩笑了——
“那麼現在,在快慢步之前,請諸位冰島馬們挖出自己的心髒來吧。”
随後尹光遠就聽主持人笑吟吟道,随着他話音落下,之前用餐時的侍從們從黑暗中走來,合力搬來一白色長桌。有女侍在餐桌上鋪好雪白的桌布,有男侍從提着的籃子裡拿出一摞摞木質的餐盤,它們猶如人站隊的順序排列,一排十個,擺了三排。
“好了,快把你們的心髒放到餐盤裡——啊,當然,這不是要用你們的心髒來做夜宵。”
主持人笑着說了個并不好玩的笑話:“這是白蠟木的餐盤,它會告訴裁判你們搭檔間的默契。”
“就從你來。”
當主持人将一柄木質的餐刀交給1号騎手時,陷入短暫沉默、不可思議、懷疑自己耳朵的人們這才确信,主持人說的不是玩笑話。
他這是真要讓冰島馬挖出心髒!而且主持人将刀交給了騎手——畢竟馬怎麼會有手呢,做這件事的當然是騎手了。然而很多搭檔都是随機組合,之前素未相識,又怎麼可能交付這種信任!而就在這時,很多‘冰島馬’們已經驚恐發現,他們無法開口說話了。
就像一匹真正的馬。
“嗤。”
一聲嘲諷的冷嗤,在大部分人陷入焦慮矛盾混亂的同一時間,在1号騎手猶豫不決手還發軟的時候,1号冰島馬毫不猶豫主動撞了下她的肩膀,讓刀尖碰觸到了胸膛。1号騎手立刻收手,米蘭達發誓自己的刀甚至沒有劃破羅傑的禮服。
但一顆通紅的心髒卻跳了出來,落到了刀尖上,它還在砰砰跳動,晶瑩透亮,就像一顆紅色的寶石,上面布滿了猶如血管般的黑色紋路,看起來瑰麗又邪惡,在黑暗中散發着熒熒紅光,猶如一團火焰。
而在挖出心髒的瞬間,1号的冰島馬就真正變成了一匹雪白的馬。
“算是一顆漂亮的心髒,強大,有力,我看到它好像火焰一樣在燃燒,真是匹有活力的小馬。”
主持人評價道,将這顆心髒轉移到了第一個盤子中,然後收下了這顆心髒,将它轉放到了第一個盤子中:“好了,上交心髒的搭檔可以去海邊進行快慢步的比賽了,下一位。”
他将刀交給了二号搭檔,二号猶豫不決握向刀柄,卻痛呼出聲猛地收回手來,就見他手被燙的起了一連串的水泡,這不像是把木質的刀,竟像是個烙鐵。
“這大概率不是餐刀的特有屬性,而是上一位冰島馬心髒的特性。”
直播間中百曉生解說的聲音響起,而伴随他的話語聲,二号騎手終于下定決心,從自己搭檔的冰島馬胸膛中挖出一顆心髒來。果然和上一顆紅心不同,二号冰島馬的心髒一半紅色,一半黑紫,兩邊血管的紋路竟像是蝴蝶翅膀上的花紋。
而第三個拿刀的騎手臉色發綠——他中了劇毒。
“與其說是心髒,不如說是冰島馬方的力量結晶。”
百曉生看出了挖心本質:“這是剝奪力量,剝奪意志,獸化人格……在心髒放回胸膛前,他們隻能當一匹真正的冰島馬。”
“從人變馬。”
說到這句話時,百曉生語氣難得凝重幾分。不隻是他,所有觀看直播的巅峰旅客和大導遊們幾乎個個臉色都不好看。
“獸化人格,這才第三天旅社就搞上這個了??”
“第一夜是身體受傷,第二夜是精神崩潰,第三晚重重遞進,也該是這個了。”
有人苦笑:“往好處說,旅社這麼做,那接下來四天估計不會再有晚間決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