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冰洞其實和人腦補的不太一樣,
大多就是個布滿藍冰的洞穴,
一眼就能看到盡頭。但牙獵人帶隊來的冰洞可不一樣,
以他們的速度到現在都走了快百米,但這冰洞仍不見盡頭。
現在旅客們大多心中慶幸,好在進冰洞前為了保險起見,旅客們如冰川徒步般都系了安全繩,把旅客們連在一起。要是沒有這個安全繩都怕在七扭八拐的黑暗冰洞中走丢。走在最前面的牙獵人健步如飛,幾乎隻能看到個模糊的背影,在黯淡光線下那身影彷如扭曲成了鬼影一般,讓人忍不住懷疑帶隊的究竟是否還是牙獵人,是人是鬼。
在這種情況下,導遊的存在倒像是定海神針了。魔鬼商人沒對路線提出什麼異議,說明牙獵人帶路沒錯,那所謂亘古不化的永恒藍冰就在冰洞更深處,也讓旅客們定了定心神。然而越往深處走,大家神經越緊繃也是真的,實在是這冰洞中的環境太糟糕。
光線霧蒙蒙的,像是冰洞中飄着無數濕漉漉的霧氣水珠,潮濕陰冷的寒氣幾乎要鑽進人骨頭裡,讓人骨頭酸痛難忍,腳下冰面像是凍得不太實,即使穿了冰爪路都很不好走,甚至經常會踩破薄薄的冰面,整個腳連帶着小腿都陷入冰窟窿中。
單純的冰還好,雖然鋒利到會劃破褲腳,但也還傷不到人。問題是這大多被踩破的冰窟窿裡都是極寒的冰水,除了被羅傑背着的貝蒂,所有人的鞋都濕透了,凍得腳趾像被百根鋼針紮一樣,走起路來疼的要命。大家跌跌撞撞咬緊牙關,深一腳淺一腳的繼續往更深處走,沒人敢停下來,這稍微停一下都怕掉隊。
入口處的天光早就看不到了,冰洞中極為黑暗,即便安全頭盔上的照明燈全都打開,那光線都像要被黑暗徹底吞噬一樣,黯淡極了。大部分旅客的眼神都非常好,即使黑暗中也能視物,但在這冰洞中大家像退化成了普通人一樣,别說看冰洞中的漂亮的藍冰,頭燈的光幾乎隻能讓旅客看到前一人的模糊身影。
在這種情況下大家都悶頭趕路,沒人有空回頭看。當發現丙導不在隊尾,找不到他身影時,還是在他們走了約一刻鐘,冰洞前方突然出現處非常低矮的隧道。這隧道不到半人高,無法正常行走,他們必須俯身爬過長長如墓道般的隧道,才能進入冰洞更深處。
這可是非常危險的,隧道狹窄低矮,一旦遇險旅客們無法起身戰鬥,還隻能一人一人的爬,看起來就很容易遇害。就連趕時間的牙獵人也在隧道前停下,給旅客們留了些讨論的時間,偏偏這是通往冰洞更深處的必經之路,沒有捷徑可走。
是冒險爬過隧道,去冰洞更深處尋找藍冰,還是留在這邊,在已探索過的範圍尋找藍冰。
“隧道後的藍冰品質更好,但這邊也不是沒有藍冰。”
魔鬼商人攤了攤手,不幹擾旅客們自由選擇。按理說到了這種危險程度的景點,抱團最安全,冒然分隊大多都是找死。然而大家還是出現了分歧。
“現在這段冰洞的危險性,恐怕還沒到這個景點的正常難度。”
紹元低聲道:“我們還沒聽到笑聲。”
行程單上,探索冰洞這個景點的提示語是‘探索藍冰洞時那些藍冰們都在笑啊’,旅客們認為這是線索,大概亘古不化的永恒藍冰特點就是會笑,說不定凍齡越久笑的越大聲。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聽到過什麼笑聲。即使隧道這邊藏着藍冰,恐怕‘笑聲’也是極微弱的才會被他們忽略,年紀恐怕不大,就算挖到它也得不了太高的景點完成度。
“抱歉,我恐怕得留在這邊了。”
其實走到現在旅客們都能想到這點,然而還是有人無奈笑道。貝蒂痛苦小口小口喘着氣,滿頭都是冷汗,即使怕她着涼的羅傑不停擦拭,那冷汗還是一個勁的往外冒。
“我……又開始陣痛了,恐怕一會還得生。”
貝蒂沙啞道,勉強笑了笑:“去那邊的話會拖累隊伍的。”
“貝蒂說的不錯。”
佟和歌化成人形給貝蒂把脈,搖了搖頭:“她就算去爬隧道恐怕都得脫力,不适合劇烈運動。”
貝蒂産下蟲蛹後,丙導就暫時讓佟和歌跟着他們,時刻注意貝蒂的情況。有他這麼說,那貝蒂是真快到了極限,不适合再繼續冒險。貝蒂留下,羅傑自然也會留下。米蘭達沉思片刻後張了張嘴,她雖然對隧道後的冰洞及藍冰很有野心,但她打算留下來。
“我留下來。”
但在她開口前,安雪鋒先一步冷靜道:“我有經驗,留下來能幫些忙,再等一等丙導。”
貝蒂第一次生産蟲蛹時衛隊就在旁邊,說是有經驗也不錯,留下來更能應對各種突發情況。但旅客們直覺認為重點還是後者——丙導沒跟着隊伍,有旅客留下來接應他必不可少。
其實早在丙一故意掉隊的時候,安雪鋒就覺察到了,他們之間可是有精神聯系的。不過得知丙導這是有自己的隐秘去做,安雪鋒确認他沒事後就繼續帶隊,沒留下來等他——那就是沒眼色讨人嫌了。直到幾分鐘前,丙導那邊傳來的情緒與精神波動突然變得非常古怪而且有規律,安雪鋒立刻覺出不對來,聯系了佟和歌。
即便如此安雪鋒也隐隐有某種糟糕的預感,所以他決定留下來。
“我也留下來吧。”
猶豫半晌後,米蘭達還是下定了決心。在狄飛羽死後,舊日夢中分隊對應着代表困難、災厄的第二組的人隻剩下她和貝蒂還有貓形态的丙導,這一組的盧恩符文也隻剩三個,大緻猜也能從各自意思中推測出對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