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蜥蜴彬彬有禮道,有點遺憾:‘你說的沒錯,這條魔鍊就在我手中。但很可惜,它已經被我鍛造成了自己的化身’
丙一挑眉,正在他想這是不是小蜥蜴在婉拒的時候,就見它拱進了導遊鬥篷裡。預料到了什麼,丙一用鬥篷籠住火焰蜥蜴蛋和小蜥蜴,自己也縮進鬥篷中,低頭看去,就見小蜥蜴甩了甩尾巴,一條金黃色的守宮出現在了它的身邊。
它們兩個對比起來極其明顯,火山熔岩小蜥蜴一看就是野生的,渾身瘦長條的,看起來極其敏捷。而這條金色守宮看起來就像是家養的,胖乎乎的,顔色看起來也很漂亮。
下一秒金色守宮身體一扭,一截活蹦亂跳的尾巴就齊跟掉了下來,如脫水的魚一般在幻象貓身上彈跳幾次,随後變成了一條金色的鎖鍊。
“嗚嗚——”
這鎖鍊一出現,鬥篷外的芬裡爾狼就警惕豎起了耳朵,從喉嚨中發出了如臨大敵的低吼,仿佛本能感到了危險,大腦袋在鬥篷外拱來拱去,嗅聞的鼻尖頂地鬥篷内陷。讓小蜥蜴忍不住罵了句傻狼,面上卻越發從容。芬裡爾狼的表現正意味着它拿出來的不是假貨。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它是你的了’
小蜥蜴大度道,并且教了丙一一句口訣來控制魔鍊。
‘我說過,隻是暫借。等到旅程結束會還給你。’
丙一笑道,沒有急着去碰鎖鍊,隻是略帶深意的望了小蜥蜴一眼。兩人不鹹不淡又聊了幾句,小蜥蜴承諾會盡快把下一批純粹火焰結晶送到郁和慧手裡後就準備告辭離開。見它真要離開,不是故作姿态,丙一終于饒有興緻問道:‘你想要什麼?’
世上不可能有無緣無故的善意,所有的饋贈都暗中标注了價格,這鎖鍊被小蜥蜴鍛造成了化身,現在它将鎖鍊無償送他,是為了在他身邊留下個眼線嗎?或許它是能間接控制鎖鍊,到時候出其不意綁走芬裡爾狼?
丙一想了很多,想到小蜥蜴會老話重提,說想要芬裡爾狼。然而小蜥蜴說的話卻出乎他的預料。
‘我想要什麼?我想要的東西自然會自己去奪’
小蜥蜴哼笑一聲,漫不經心道:‘如果你不放心,就不要把它當做一場交易,看做是場投資吧’
‘投資?’
‘不錯,我要投資你’
小蜥蜴笑了,冷血動物的豎瞳中閃過一抹野心與桀骜,猶如亡命之徒的潑天豪賭。丙一覺得它好像看到了極遙遠的地方,那是荊棘叢生危機重重,滿是艱難險阻的未來。
‘未來……’
有一瞬間丙一警覺以為小蜥蜴讀了他的心,卻感到它的情緒也極為複雜,幾分迷茫幾分不甘,最終化為堅定與自傲,他堅信自己此刻的選擇不會有錯。
‘沒錯,我就是要投資你的未來’
‘你要想成為北歐的太陽,光是吞噬火焰結晶蛻變的太慢了,而且初生的太陽肯定強不過光芒四射的烈陽’
臨别前,小蜥蜴點撥道:‘不要鑽牛角尖。太陽代表光與熱,‘熱’你已經擁有,可以多看一看‘光’’
說罷它便擠着幻象貓鑽進了蛋殼深處,從火焰通道離開前往了火之國,隻留丙一若有所思。
“啾啾。”
召回他思緒的是小鳳鳥的啾鳴,安雪鋒從頭旁觀到尾,安靜沒打擾丙一和蜥蜴公爵的交流,即便它聽不到兩人精神間的溝通,卻能感知到丙一心情的變化。直到幻象貓身上的魔鍊快要滑落——小蜥蜴鑽來鑽去刺撓的幻象貓不行,它在蛋殼中一個大翻身,原本是後背露在外面,現在是側身蜷縮着,後爪翹在蛋殼邊上,露出了粉白相間的肉墊和利爪,好像在夢中都想殺鳥殺蜥一樣。
随着翻滾,原本在它肩背上的魔鍊眼看就要順着滑落到蛋殼最裡面,結果被安雪鋒及時叼住。它仔細檢查了一遍魔鍊,悄然抹去了蜥蜴公爵留在上面的一些氣息,确認蜥蜴公爵沒在它上面做更多手腳後,輕柔鳴叫着喚回了丙一的注意。
“有意思。”
丙一摸了把小鳳鳥蓬松的胸羽,從它尖尖喙上接過魔鍊,笑了下。他屈起食指,讓小鳳鳥能站到他的手指上,然後從導遊鬥篷裡鑽了出來。一人一鳥望向窗外茫茫黑暗,即便是雪花在黑色中也黯淡無光,如一個個灰暗的點。不像雪,倒更像是火山灰。
遠方,前方,身後,皆是一片黑暗,唯有越野車周圍有一點車燈的光。投資未來?丙一覺得小蜥蜴這人真的很自信,他還沒看到什麼未來,它就敢斥巨資用魔鍊來投資他的未來了?想的也太遠了吧。還是說這就是句敷衍?
丙一把這事當笑話跟小鳳鳥說了,安鳳鳥聽過後也是嗤之以鼻,但想法卻跟丙一南轅北轍。
投資未來?一條魔鍊就想投資他們家導遊的未來?蜥蜴公爵真是想得美玩的花,一條魔鍊也配?起碼蜥蜴公爵和銀月殺手都得在互助聯盟氪個騎士,這還隻是到了黑寡婦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