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媒不可遏制的大笑了起來,笑的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強大的情緒影響力讓靈媒身後異化态的屠夫導遊們也開始大笑,
笑的鬼哭狼嚎卻是哭喪着臉,
驚恐着眼,看起來十分扭曲怪異,笑着笑着就笑的嘴角開裂,
雙眼流血,
胸腔劇痛,
喘不上氣來近乎窒息。而靈媒的情況也沒有多好,
他笑的雙眼流血,
卻渾不在意,一瞬不眨盯着那光路看。血将他的雙眼蒙上一片猩紅,他看到那純白色的光路在被他投進太陽挂飾後也變成了猩紅。
“慢了一步。”
萬向春回到巴别塔正對的東側冰蓋,這是屬于歸途和夕陽旅團強者的陣營,旁邊是和歸途守望相助的飛鴻。
“沒扔進光路,扔到了裂縫裡。”
剛才轉變為猩紅色的光路瞬間爆發出可怕的熱度,好似在近距離接觸太陽,沒人能忍受住這種爆發的高溫,哪怕是契約了火龍的大衛。原本距離光路極近的幾人被逼退回去,萬向春憑借着速度驟降到巴别塔底,成功将大西洲的信物扔進了裂縫。
而三足金烏齊樂橙試着沖擊光路毀掉太陽挂飾,卻沒能成功,被内部力量混雜暴虐的光路逼退。
“光路根本沒有完全形成,裡面還是一團亂麻,差點把我攪死。”
飛鴻旅隊中三足金烏化人,齊樂橙兩邊臉頰上皆是一片橙紅金羽,金烏之力化解吞噬剛被炙烤灼燒留下的傷痕。旅社無法掌控北緯三十度旅程,光路不能貫穿巴别塔,除非是開辟者或者融合了蝴蝶碎片的人,否則沒人能通過光路從外侵入塔内。
“他果然選擇了這個時候……”
神秘學旅隊,大衛看向泛起猩紅血色的光路,臉色難得的冷凝嚴肅,他看了眼光路,又看了眼漆黑的天空,似乎在找尋那源自隊長的主事人身影,又好像隻是看了一眼,而後便開始擦拭自己的法杖,帶着冷厲戰意。
不遠處白教堂那邊所有正式隊員雙目微阖,虔誠禱告。這是每一名白教堂旅隊隊員,紅主教旅團團員在重要戰役前就要做的禮拜儀式,這将能不顧惜生命一往無前的激戰。但禱告聲掩飾不住東區屠夫聯盟那邊的笑聲,無法驅散那越發猩紅的光芒。
逢魔之日。
是猩紅的血,猩紅的日光,是猩紅的鬥篷。如同一輪紅日,又像一輪血月,透出着吊詭不祥,像是民間鬼門大開,将要百鬼夜行,終于在一瞬間,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原本嘈雜起來的人群變得安靜起來,直到寂靜無聲,隻能聽到靈媒的大笑,聽到東區屠夫們鬼哭狼嚎的大笑。
砰咚。
砰咚。
大笑聲中靈媒能聽到自己震耳欲聾的瘋狂心跳,以及——
鎖鍊被拖動的碰撞聲響從極遙遠的遠方傳來,伴随着若有若無的贊歌聲,響在巴别塔外,響在巴别塔内,伴随着急劇升高的溫度,跳動的猩紅色好像血光。能響在巴别塔中卻不被扭曲,說明這聲音也帶着污染,是與巴别塔不相上下的污染!
當穿透到巴别塔絲絲縷縷的光柱變為猩紅血色時,當鎖鍊聲響起時,在場衆人臉色驟變,陰陽蝶不敢置信盯着變色光路,跟傻了一樣;衣魚低頭退後幾步,将自己藏到追夢龍的身後,狼人沃克狼臉震驚扭曲,發出一聲被污染模糊的聲響,看嘴型應該是不敢置信的在罵狗屎;占星者化作的火焰天使臉色冷峻,雙翼舒展護在衛洵身前,攥緊的拳頭說明他心情極不平靜。其他巅峰旅客也要麼不敢置信,要麼神情驚駭,但卻不約而同聚到了一起,像是要共同抵禦接下來的可怕意外。
這小團體的中心是水晶龍死死盯着猩紅色的光,水晶似的眼眸中滿是極度的警惕與敵意,他拱起龍翼将背上的白鴿牢牢藏住,像是某種應激反應。但白鴿卻不怎麼聽話,非要從龍翼交疊的縫隙中探出頭來,目光灼灼看向那道猩紅血光,他看到當光路出現的瞬間魔鬼商人身影消失,應該是回到了旅社。而光路變為猩紅色的時候衛洵心中情緒激蕩,立刻果斷召回了芬裡爾狼讓它遠離黑寡婦和喬治,遠離光柱。
最終衛洵看向被血色光路籠罩的切片喬治,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太急,切片喬治已經被光柱籠罩,沒人能秒殺他毀掉光柱,更無法阻止外人的到來,即便是黑寡婦也不行。就見那半身美人,半身蜘蛛,披着導遊鬥篷的強大蟲母飛奔向碎光束的中央,奔向被光束籠罩控制的喬治。
她想将喬治扯到自己懷裡,或是想飛奔到喬治身邊,卻被光柱阻攔。最終喬治将身體傾向他,他們以一種扭曲傾斜的姿勢隔着光柱碰觸到了彼此——
黑寡婦毫不猶豫,白皙的手掐住了喬治的喉嚨,鋒利的蜘蛛前肢貫穿他的鎖骨要将喬治殺死,隻有切片喬治死亡有可能終止這該死的光路!
……可能終止嗎?切片喬治沒有任何反抗,垂下眼悲傷溫軟的目光望向黑寡婦,看到連她自己都沒覺察到的,眼眸中因焦急流出的淚水。而後喬治擡起眼望向猩紅色的光路時,那些柔軟的情緒全都退去,眼中隻剩冰冷與怒火,但他無法做到什麼,他甚至連靈魂都無法徹底自己掌控,随着喉間窒息感傳來他隻能像盾牌一樣牢牢擋在黑寡婦的身前,即便他這盾牌也根本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