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現在他分魂和這道士一者居左,一者居右,這白發兒手段多端,哪怕自己分魂自爆也不一定能把這道賊徹底炸死。青城丈人隻能耐下性子虛與委蛇,許以重利,想要讓他們自發内亂。
“這清靜經和撒旦之歌南轅北轍,也不能算是合唱吧。”
衛洵委婉道,但青城丈人顯然有自己的判斷力,聞言隻是冷嗤一聲,沒接衛洵話茬,顯然誅殺‘道賊’的念頭仍舊堅定。而衛洵左眼中的空空道長雖然聽不到青城丈人單獨傳給衛洵的仙音,但也能從衛洵這句話中品出深意來。
然而他仍在淡定唱經沒有停下,在命運之泉裡泡久了,青城丈人隻會被壓制的越來越厲害。雖然很難再反攻,但他是能自·爆的。青城丈人脾氣本來就硬,北歐命運之泉和堕天使長們的撒旦之歌更讓他暴躁,萬一他打着‘為青城山除害’的念頭真把這分魂給自爆了,衛洵的失樂園都能被炸掉一半。
空空道長唱清靜經就是為了強制青城丈人冷靜,無論他喜歡聽也好,不愛聽也罷,清靜經都能強行壓制住他的情緒,就像個滅火器随時在餘燼旁待命,有一點火星就滋滅,有一點火星就滋滅,根本燃不起來,所以他唱經根本不能停。
這讓衛洵忍不住懷疑青城丈人是不是故意那樣說,想勾起他貪欲引他們内鬥,自己從中漁翁得利,找機會重整旗鼓?
‘不,青城丈人不是這般性子’
衛洵一邊敷衍一邊和空空道長密聊,空空道長卻是搖頭,苦笑歎道:‘貧道從剛才起便一直在觀察,現在差不多能确定,這青城丈人數十年來并沒有改變,仍是貧道當年有幾面之緣的洞天之主’
‘說起來他也指導過貧道這《清靜經》,這樣一來也算有些師徒緣分。貧道曾有道号‘清虛子’,便是青城洞天之主為貧道取的。想必他是真因為聽出了貧道所唱清靜經的道韻與撒旦之歌有微妙融合相似之處,以為傳統唱經受西方唱經影響扭曲,以為是清靜經外傳,又或者是道韻歪曲,所以才如此生氣’
‘你們曾經認識?’
衛洵一聽空空道長這話中有話,頓時來了興緻。但不等他再探尋,青城丈人見他沒動靜,不耐煩的又傳來一聲仙音。
重利不夠那就威脅,夷人向來狡猾貪婪,這白發兒怕是還在動什麼賊心眼,但無論如何青城丈人也絕不會讓他把那個掌握了《清靜經》精髓,還能同鳥人唱合的該死道賊帶出華夏,這是道統,絕不容外流!說實話,就連這趙公山福地青城丈人都不打算讓夷人帶出去。
感受到青城山那邊形勢越發糟糕,青城丈人鳳眼一厲,趙公山福地山頂五福大搖錢樹下,趙公廟内聚寶盆中,原本昏迷不醒的老道人忽然一個激靈坐起,眼神木然被操控着擡起手來,憑空畫符,磅礴威勢降臨影響的五福搖錢樹刷刷作響,整個福地震蕩,空間波動得清靜經和撒旦之歌聲音都模糊了一瞬,而就在這一瞬青城丈人分魂自身仙力激蕩,瞬時拔升到可怕的地步,俨然是要從福地和分魂兩處同時動手!
感受到不對時刻警惕的追夢人立刻張開夢境,恨不得将衛洵整個失樂園都罩進夢境裡将風險降到最低,但就在這時卻聽衛洵竟然反倒是從命運之泉中站起身來,還不讓堕天使長們停了撒旦之歌,在清靜經唱誦聲中輕快開口道:“前輩是不是也覺得這清靜經唱的是最好的,已經近乎是道韻了?”
“天底下再沒誰能把清靜經唱的更好了吧,您承不承認。”
承認……什麼承認,在自爆邊緣的青城丈人勃然大怒,沒了命運之泉和撒旦之歌兩神系的壓制,他自覺力量恢複了些,沒誰能阻止他分魂自爆,就忍不住在爆炸前多了說一句,隻聽厲喝道:
“貧道在。”
一個有些熟悉的清朗男聲響起,道韻天成,竟讓青城丈人分魂飙升至最高點的火氣突然頓住。仙人的話不是誰都能接的,他剛說了‘若是清虛子在此’,除清虛子外其他什麼人随便答什麼我在,那可是會遭到反噬重傷的!
也就是說,能應下他話,還沒有任何反噬的,那,那就真是他曾經的忘年交,那位被旅社選中的……
青城丈人陡然沉默起來,原本緊繃的空氣中都彌漫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窒息敢。
“哈哈,是貧道啊。”
空空道長輕咳一聲,語氣親切笑道:“老友無恙否?”
見青城丈人還是不說話,像是有些懷疑仙生。空空道長剛想再說點什麼,就被衛洵打斷:“青城丈人,您誤會了,請容我們再自我介紹一下。我代号丙一,他代号甲二,我們都是貨真價實的東方本土人,不是什麼夷人夷龍。”
“昔日貧道死于北歐,幸好這點殘魂被小友救回,從而能有幸回歸故土。”
空空道長接力般随後道:“那些個鳥人也是被小友感化,自願認他為主被帶回來的。因為都有些靈魂上的聯系,所以在貧道唱經、他們唱撒旦之歌時,才會有那麼一些……和諧。”
衛洵态度熱情:“空空道長是我大哥,您是他當年的忘年交,咱們這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啊。”
沉默半晌的青城丈人在衛洵和空空道長的輪番給台階下終于開口,悅耳仙音莫名聽起來幹巴巴的,嘴還挺硬,非要多一句:
銀鱗胖龍——追夢人牙咬的咯吱響,暗自提氣繃出幾塊腹肌,面無表情道:“我們确實是東區導遊,原來真人您一直把我們認成西區的了?”
說話間追夢人拿出督察證,攤開在衛洵眼前一豎,力圖讓寄居在他眼中的青城丈人看得清楚。
真說開了,确認了衛洵、追夢人和昔日小友清虛子殘魂的身份,青城丈人語氣緩和,徹底收斂了将要爆發的神力,趙公山福地聚寶盆裡的道長再倒下昏迷,一場風波徹底消泯于無形。
“兩個西區主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