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雪鋒問起時,乙零一臉正經的嚴肅道,苦口婆心:“染色的辦法有很多,我相信家人們的智慧。我是一輩子沒出過大山的本地人,拿不了什麼主意,眼界開闊的家人們肯定能帶來新的辦法。”
“促進山裡和外界的溝通,這才是我們拜山教舉辦拜山修行旅遊團的初衷啊。”
行了,安雪鋒明白這事上乙零不會提供幫助,就不再問這個,隻說:“土豆和雞蛋都太涼了,可以在火塘邊上烤一下嗎?”
“當然可以,隻是要注意時間。”
乙零笑眯眯把手攏在袖子裡:“五點一刻我們要準時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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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啊,這布上真的有好多黴點,隻有一面能看出來是白布啊。”
“染成紅色,沒有顔料用什麼染色唉。”
乙零同安雪鋒說話時其他人也都豎着耳朵在聽,此刻所有人都拿到了分給自己的白布,看着布上大片大片像老鼠屎一樣的黴點黴斑,都是嘴裡發苦。
“布怎麼會發黴啊,這邊是真的潮濕。”
王澎湃苦着臉道,摸着自己分到的兩塊布。北方氣候幹燥,還真沒見識過有布能黴成這樣。而且這布一看就放了很長時間,扯得時候稍微用點力就發出不祥的‘撕拉’聲,輕易就能把布扯碎,更别說揉洗了。
“去除黴斑要用到醋和酒精,淘米水和肥皂液也可以。”
百飛白道,但語氣也不樂觀:“沒時間,沒材料,布也受不住。”
“而且這也不一定是普通的黴斑。”
所有白布都是統一的一面幹燥,另一面長滿黴點,而且長了黴的這面摸上去還有種潮濕黏膩的古怪手感。這布不算厚,要潮也應該整塊布一起潮,現在這種情況就很古怪,不能用常理去推測。
這可是向導乙零拿出來的布啊。
“我知道一些能去除黴點的草藥,但安隊說的沒錯,我們現在沒有時間。”
佟和歌提議道:“沒辦法的話就隻能把布折起來用了,把有黴的那一面折在裡面,白布那一面向外。”
這确實是沒辦法的辦法,每塊白布都有兩臂長,一臂寬,隻是用來系在額頭上的話肯定是要裁剪折疊的,大小肯定夠。
然而一想到這些黏膩潮濕的黴點被包裹在白布裡面,再系在額頭上,衆人心底都有些發麻,總覺得裡面會長什麼蟲子之類的髒東西。佟和歌之後也沒誰能提出什麼辦法,而且把白布染紅這事更要緊。不過雖然乙零那邊不提供顔料,但安雪鋒他們這邊卻不怎麼缺——
“哈哈,來參加這個旅遊團多少都會帶些朱砂吧。”
郁和慧爽朗笑了,從衣服内口袋中取出了一瓶朱砂粉來,他扯了下領口,露出了自己戴着的辰砂本命年挂墜,開光菩薩手,小金佛像等等。
“我也帶了。”
萬向春沉聲道,擺出了五管朱砂礦物顔料,他手腕上戴着一截紅繩,紅繩上面是一顆鑲金的獸牙,看起來有些像狗牙。
“我帶了畫符用的辰砂顔料,有一匣子。”
茅小樂驚奇道:“你們也會畫符嗎?怎麼都帶了辰砂來?”
“辰砂方便好帶,而且用處有很多。”
百飛白推了推眼鏡,露出的手腕上系着五彩繩,繩上墜着純淨的白玉,還有一個玉雕的小葫蘆:“來這種地方,總要多做些保障才能安心。”
大家都知道這個拜山修行旅遊團有問題,那當然不會空手而來。朱砂、葫蘆、玉石、狗牙、五彩繩等都是能辟邪驅鬼的好東西。雖然昨天對上黑暗沒什麼效果吧,但今天是要去見‘屍體’,大家都全副武裝起來。現在擺出來一堆,先不說效果,看着就讓人感覺安心。
而且這麼多朱砂用來染腰帶肯定夠了。紅腰帶本身就是辟邪用的,朱砂來染剛剛好。安雪鋒和王澎湃回房裡取來了大木桶,裡面是昨天沒用完的水。朱砂是礦物,不溶于水也不掉色,好在萬向春帶了朱砂礦物顔料來,再摻上一些茅小樂的上等辰砂顔料,足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