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漂亮的藍眼睛來,雪白睫毛像紮在了安雪鋒心上,
刺得他心髒又麻又癢。
不是什麼話都能亂說的。
安雪鋒心想。
他得給乙零一個教訓。
但乙零顯然不能像他特警隊裡那些新人刺頭一樣教訓,
不能用跑圈或者拳頭讓他牢記規則。
乙零沒有規則。
“你……”
在乙零開口之前,安雪鋒率先捂住了他的嘴,俯下身來在他耳邊,暗啞的聲音透着股危險感:“故意的?”
乙零當然是故意的。把白虎抱回來的路上他就隐隐有種感覺,似乎自己在接近安雪鋒時,因掉SAN而産生的幻視幻聽狀況都減輕不少,
混亂的精神也像被微風拂過纾解般輕快了一些。如果是這是因為有土家族信仰加成的白虎的特殊力量,那乙零将安雪鋒送回房間後,似乎還能隐隐感受到他的狀态,
那就有些奇怪。
他似乎能感受到白虎目前的情況,
也能略微感知到一些它的情緒。就好像兩人建立了某種無形的聯系,
乙零想要探索,
但這聯系卻狡猾得很,
若有似無,暧昧不清。
得搞清楚這種聯系究竟是雙向的還是單向的,
乙零心想。能掌握安雪鋒的狀态當然很能滿足他頑劣的掌控欲,
但乙零這人雙标得很,
不想自己的情緒狀态被安雪鋒感知到,這樣很多事情就不好玩了。
所以當隐約感知到安雪鋒似乎是蘇醒了以後,乙零想要驗證自己的感知究竟是錯覺還是真的,也想試探下安雪鋒的力量,就謀劃了一下。安雪鋒他們的房間就在堂屋旁邊,如果他蘇醒了,且恢複人形後還有白虎的聽覺,那肯定能聽到他這邊的聲音。果然正如乙零所料,安雪鋒很快就沖了過來,然後,然後……
“玩我?”
安雪鋒低啞的話語中似乎還噙着冷笑,危險極了,他們兩距離太近,安雪鋒大手捂住他的口鼻,罩住了他大半張臉,壓迫着他的呼吸,肺部每一次近乎焦灼的用力舒張,吸入的都是安雪鋒的氣息,讓人腎上腺素飙升。
這是他沒預料到的。
乙零有些眩暈,想說的話都忘了,和安雪鋒接觸的地方都在發燙,像是泡在了溫泉水裡,四肢百骸都被溫熱的水浸泡着,因鹽神污染而躁動的精神也像浸泡在溫泉水裡,舒坦極了,緊繃的壓力也消失不見,不是錯覺,在這麼近距離接觸後有什麼變化在他身上發生了,安雪鋒真能纾解他的精神。
太爽了,乙零被這種舒服的感覺襲擊了,呼吸急促,他從來都不是會克制的人,非但沒有警惕躲閃,反倒雙眼微眯,沉醉貼着安雪鋒掌心粗粝皮膚呼吸。
而且有這種感覺的不隻是他,不知何時安雪鋒也不說話了,他倆臉挨得很近,安雪鋒的下巴已經抵在他捂着乙零口鼻的手背上,那雙又黑又銳的眼睛暗了暗,高于正常人體溫的灼熱呼吸近到都能拂動乙零額前的白發。
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安雪鋒想到,他從碰到乙零那一刻起就不對頭了,乙零的鼻尖有一搭沒一搭的蹭着他的掌心,哪怕被刀刃刺穿都沒有過的灼熱感在掌心彙聚,貫入四肢百骸,這種熱度像有魔力一樣,将精神上積累的壓力和垃圾被清掃出去,被土家族信仰和鹽神雙重污染的精神也像是找到了避風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