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及時将苗芳菲拽走的時候衛洵心髒冷不丁停跳一瞬,靈魂深處湧現出一股不祥的寒意,
渾身骨縫酸脹,危機感瞬間爆棚,這是被山神标記的驚悚感,
不知道會迎來怎樣的懲罰。他和百飛白兩個主謀或許都逃不掉,
但他們倆都心裡有數,
目前最要緊的還是這場和雷公的較量。
“噼啪——!!”
衛洵和苗芳菲剛躲進堂屋裡,
院内就響起了尖銳的爆鳴聲,
腳下大地轟隆一下如蹦床般猛地塌陷隆起,竟将苗芳菲和衛洵兩人震得彈起了兩米多高,
好在兩人都身手不凡憑空穩住了身形,
下落時衛洵掃了地面,
瞳孔驟縮,就見堂屋地面石頭瞬間全部開裂乍起,像一簇簇尖銳向上的石筍,常人這麼摔下去得頭破血流被紮幾十個血窟窿,一瞬間想不了太多,危急關頭一些記憶閃回,如同條件反射般衛洵在下落時提氣,身體變得輕盈至極,他如白鶴般腳尖踩在碎石尖上,與此同時他附身拔刀一甩,如白鶴亮翅快如閃電,彎刀如一泓新月掃向同樣下落的苗芳菲,在她腳下墊了一墊。
陡然加壓的重力讓衛洵腳下碎石铿然碎裂,他順時抽刀落地,同一時間苗芳菲也就着這一墊腳敏捷調整方向,跳到處沒有碎石還算平穩的地面上,兩人算是安穩落地,放眼望去堂屋中一片狼藉,幾乎被安全破壞,唯有三處鐵櫃完好無損,甚至連鐵櫃旁的地面都是平整沒有開裂的,倚靠着鐵櫃擺放的摩托車和行李因禍得福,保存下來了大半。
衛洵示意苗芳菲先去鐵櫃那邊躲過餘震,自己卻踩着碎石和震動的地面來到破爛窗前向外觀望。甫一看到院内景象衛洵就心中一沉。數米高的土浪在兩邊堆成小山,中間是一道極深的溝壑,像被天神一斧頭劈砍下來一樣,大地留下傷疤。難怪剛才大地劇震起伏,是從天而降的雷公舉起巨斧砍向了大地!
小院徹底面目全非,唯有溝壑正中那口被鐵索封住的水井還在。青石堆砌的水井沒有損壞半點仍舊完整,但眼尖的衛洵卻看到水井上攔着的鐵索有好多劈砍留下的裂口。雷公目标明确,祂知道土家八兄弟都在水井下,要先下手為強!
“啪啦——”
土石滾落,衛洵屏住呼吸,窗外左側土堆上突然出現了一隻巨大的青綠色鳥爪,如枯枝般猙獰幹瘦,腳腕箍着暗金色雕花的圓環,金色的彎鈎指甲閃爍着金屬光澤,鋒利尖銳,碎石被爪尖一抓即碎,脆弱的就像豆腐,這是落地的雷公!
祂身形太過高大,窗内視角有限,衛洵無法看清祂全部的身體,隻能看到祂烏青色的小腿肌肉盤虬扭曲,覆蓋着暗金色的淩亂鱗片,卻有很多鱗片邊緣翹起,陰影裡似乎有一簇簇蟲蛹蠕動,十分可怖,祂行走時有蟲蛹蟲卵如雨落下,落地後發出噼啪一聲響——雷公折斷的赤紅色翅膀拖拽在地,雷火霹靂讓祂走過的地方焦黑一片,那些落地的蟲蛹蟲卵也都一瞬間被雷火炸幹。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刺鼻的燒焦氣味,可怕的壓力令人喘不上氣來。
衛洵看不到王澎湃他們阻攔雷公的身影,隻看到祂如龐大的陰影般拖拽着巨斧,緩步到了溝壑邊緣,然後雷公将什麼東西扔到井邊,定睛一看衛洵呼吸都停了一瞬。
“啊!”
不知何時摸到窗邊的苗芳菲驚恐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被雷公扔出去的赫然是兩張人皮!這是誰的人皮??王澎湃百飛白他們怎麼樣了?他們還活着嗎??無數揪心的問題閃過,苗芳菲顫抖着捂住嘴,空氣中好像彌漫着不祥的濃重血腥味,雷公巨斧上沾染的一團團沫子是肉沫碎骨嗎——
“轟隆!”
悶雷震響,比磨盤還大的巨斧被雷公猛地舉了起來,砍向井口!鋒利的斧刃裹挾着霹靂電光先是砍在了被抛到井口的人皮上,一下就将那兩張人皮砍出了裂口,然後斧刃裹着殘破的人皮重重砍在了井口鐵索上!
“嗡——!”
刺耳的铮嗡巨響間大地震動,十數條鐵索在空氣中緊繃,它們攔在井口之上,兩頭都深埋在地下,被砍得凹陷下去,卻艱難扛住了雷公的劈砍,但下一秒雷公就再次舉起斧頭悍然砍下!
“嗡——”
“嗡——!”
“嗡——!!”
短短幾個瞬息巨斧就三次砍落,恐怖的力量裹挾着電光,砍得鐵索繃緊發出不堪重負的裂響,雪白電流從十數條繃緊的鐵索上閃爍劃過,進一步破壞着鎖鍊,當雷公第四次舉斧砍落時,空氣中終于爆開幾聲裂響。
“嗖嗖嗖嗖——”
數條紮根于泥土深處的鐵索緊繃到斷裂,帶電的末端如活蛇般猛然彈起,撕裂空氣發出接連的銳響聲,彈起的鐵索猛然揚起,如長鞭狠厲抽向雷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