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貓毫不客氣照單全收,胡須抖抖美滋滋吃着肉脯就榨菜這對貓來說絕不健康的美食,快活的很。烏雲還斜了岑琴一眼,小氣鬼,岑琴不理他,看白貓高興甩着尾巴大快朵頤,又想起它一路上吞吃污染的豪邁作風,一時間有些若有所思。
嬉命人的能被零導操控的精神幻象吞吃污染,那能量是嬉命人得了還是零導得了?
應該是零導吧,别的不說,那些什麼大象似的血泥烏鴉,牛似的血泥鹦鹉可真不是人能吃的,也就零導這個古怪味覺能受得住,要是這污染的味道會傳到嬉命人那裡,噫,岑琴想都不敢想。
“哎,也就咱還算有默契了。”
岑琴咕哝着,看大貓隻是耳朵沖他這邊轉了轉,沒回頭,不知怎的就樂了,讓旁邊給他遞熱水和喉藥的喻向陽打量看過來一眼,見岑琴笑過之後又開始咳嗽,把藥往他那裡推了推。
“保護好喉嚨,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明天按嬉命人說的,他們要去年寶玉則。年寶玉則和蓮寶葉都在巴顔喀拉山山系中,隻不過一者在北,一者在南,年寶玉則在青海久治,蓮寶葉則在四川阿壩,過去在普通人的旅遊中,年寶玉則其實更火一些,隻不過前些年被無限期關閉了,說是環境脆弱,遊客帶來了太多垃圾,為了保護環境無限期關閉。
隻不過保護環境雖然是一方面,年寶玉則那邊的‘污染’更嚴重也是一方面,玄學不是第一次來年寶玉則,那邊的果洛山神情況令人擔憂,前些年年寶玉則山神化身白牦牛與惡魔激戰,差點死在惡魔手裡。勉強逃回去時也奄奄一息,玄學遇到年保山神時祂就隻剩下一口氣了,化為一條白色巨蛇如雲霧環繞在雪山之上。
萬安貧廢了不少功夫才獲得了年寶玉則山神的信任,被祂拜托去找回慘死的小兒子的屍骸,帶回年寶玉則。
“這就和當地神話有了偏差。”
現在已經是深夜兩點,但巅峰旅客們卻沒有休息。他們把大貓和火堆圍在中間,低聲商讨起了明天的行程。萬安貧帶着玄學隊員多次來過這裡,有經驗,自然是主導話題。烏雲等人來之前也早就把甘南各種網上的當地的各個版本的神話傳說記得滾瓜亂熟,聽萬安貧這麼說,烏雲就覺出不對勁來。
“沒錯。”
萬安貧點頭:“山神精神狀态不好,傷心事不願意說,我們去尋找遺骸時倒是發現了不少線索。”
傳說金沙江畔有位年輕俊美的藏族獵人,來年寶玉則時見這邊水草豐美最終定居在了這裡。一日他從一隻老雕口中救下來了一條小白蛇。這老雕是惡魔的化身,經常來年寶玉則肆意殺戮,小白蛇則是山神最小的女兒。
獵人救下了山神的女兒,從此跟山神有了聯系。年保山神幻化成白牦牛激戰惡魔化身的黑牦牛七天七夜,精疲力竭時,也是獵人勇敢出手加入戰鬥,最終一起殺死了惡魔。而後山神把小女兒嫁給了他,從此他們過着幸福快樂的生活——很經典的神話。
但實際上神話中山神最小的三女兒在現實裡變成了山神的獨子,祂當年化身小白蛇時被惡魔抓走,沒有獵人救祂,死在了惡魔手裡。而惡魔用蛇皮蒙鼓蛇骨做錘,暗算了年保山神,讓祂心神俱震悲恸萬分,戰鬥力難以發揮,最終是惡魔戰勝了山神,占領了年寶玉則大片土地。而奄奄一息山神則被驅逐到最冰冷苦寒的山頂,即将走到生命的終結。
對付已經勢大,将神山作為自己養料的惡魔真是場無比艱難的惡戰,就算在玄學這麼多年遇到的危險中也算排得上号。他們最終戰勝了惡魔,已經被污染的年寶玉則也需要無數年才能恢複,重傷瀕死的山神也是如此。
“至于當年那位獵人和年保山神小兒子身上的蹊跷,我們後續也做了調查。”
厲紅雪淡淡道:“但這幾年過去,當年的情況肯定有變,山神還活沒活着,有沒有被污染,都是未知數。”
衆旅客們沉默,的确,從嬉命人嘴裡聽他說‘去年寶玉則’這幾個字,他們就覺得年寶玉則恐怕是不好了。
“真希望明天零導也在。”
有人真心實意感慨道,用依依不舍的目光看向正給自己舔毛的雪白大貓。是啊,一想到明天就要再見到嬉命人,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提今晚的珠牡王妃墓,巅峰旅客們就覺得頭疼。這要有大貓在,嬉命人應該不會提吧……說實話,他們還記得嬉命人抱貓的樣子,這畫面實在太典了,恐怕到死都忘不了。明天如果大貓還在,嬉命人抱着貓占住兩隻手也好啊!
“零導貓這麼大這麼壯,看着就讓人心裡踏實。”
“對啊對啊。”
“它臉圓圓的看着是個有福氣的相。”
“就是說啊,那個,岑哥啊。這個這個,想向零導求貓毛運有什麼講究嗎?”
雖然明天艱辛,但巅峰旅客們貫會調整心态,也沒什麼人愁眉苦臉,還有心情開玩笑。更有人眼饞岑琴那幾件沾了貓毛的道袍,期期艾艾發問。岑琴擺了擺手,謙虛說這他可做不了主,零導愛給誰貓毛這是它作主,弄得旅客們怪遺憾的。
但他們也隻是嘴上說說,誰也沒真去做。零導貓畢竟是嬉命人的精神幻象,誰知道這貓毛算不算什麼嬉命人的精神絲之類的?想象就覺得不寒而栗,也就岑琴有這個自信敢這樣做了。
不過說到底,岑琴也弄不清零導貓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它究竟是怎麼知道要吞吃污染,召喚真墓。是零導本身知道什麼,還是一種在獸态下更敏銳的本能?大貓有沒有自己的意識,零導有沒有恢複記憶?
“零導肯定知道。”
岑琴想起零導給他留的字符,讓他去污染最重的地方,忐忑心裡就安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