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天台的風很大,姜九笙挂了電話之後,撥了撥耳邊吹『亂』的發,又按了一個号碼。
“媽。”
她語氣淡淡,稱不上親昵。
“什麼事?”電話那頭,女人同樣口吻淡漠。
姜九笙頓了一會兒:“我們家有沒有結識過很有背景的人?”
簡成宗不是第一個因她而倒黴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像蘇傾說的,跟詛咒一樣,從來沒有失靈。
母親姜玥芝想了想,默了片刻的時間:“我跟你爸都是工薪族,上哪去結識有背景的人。”停頓了一下,“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事。”
姜玥芝沒有再問:“你在外面多注意身體。”
“嗯。”
“那我挂了。”
“好。”
電話挂了,姜九笙有些怔。
她和她母親關系很淡,與其說不親近,更像客套,她們很少通話,一年半載一個電話,電話内容形式又刻闆。
姜九笙有時候懷疑,她是不是抱養的,畢竟她不止一次看到她家姜女士和兄長母慈子孝,那樣子才像一家人,更别說他的父親,總是低着頭,看也不看她一眼。
突然有點煩躁,她拿了一根煙咬在嘴裡,指腹擦着打火機的摩擦輪,三兩下摩擦後亮了一點火光,她咬着煙湊上前去引燃。
突然,嘴上的煙被抽走了。
姜九笙擡頭。
時瑾說:“抽煙有害健康。”聲線溫軟,似乎刻意壓低,“抱歉,醫生的職業病。”
姜九笙看着她被抽走的那一根煙,細長的女士香煙,被時瑾修長的手指捏着。
什麼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可姜九笙偏偏覺得賞心悅目,她盯着時瑾手裡那根煙:“我就抽一根。”
語氣稍稍軟了,有些懇請的意味。
這不像她,她野慣了,懶慣了,何時這麼示弱過,可見了鬼的話到了嘴邊,就不知道怎麼回事說出了口:“你讓我抽一根,嗯?”
這是她?風範呢?
時瑾當真有種魔力,能讓人束手無策。
姜九笙幹脆閉嘴,不說話了。
他似忍着笑,嘴角壓不住上揚的弧度,說了聲‘好’,然後将手裡那根煙還給了她,隻是她放在護欄旁的煙盒被他收進了自己的口袋。
姜九笙沒有再說什麼,咬着煙點火,許是風太多,她左手又打着石膏,幾次都沒點着。
“給我吧。”時瑾說。
姜九笙遲疑了一下,還是把打火機遞給了時瑾。
他接過去,一隻手掩着風,輕輕磨動打火機的摩擦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