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打會罵,這才是母親對子女的态度。
“總之,笙笙那裡,你注意點。”
這闆正嚴肅起來的樣子,跟他父親一個樣兒,姜女士沒好氣地吼:“知道了,滾開,别擋着我收拾。”
程會笑着躲開。
過了會兒,他正『色』,又問了句:“媽,笙笙真的是鄉下親戚的孩子?”
姜女士低着頭,隔了片刻才回答:“不然呢?我還能上哪去撿那麼大個孩子。”
“那笙笙以前認不認識一個叫時瑾的人?”
姜女士臉『色』驟變,語氣顯得不耐煩:“什麼時瑾,我沒聽說過,你别啰啰嗦嗦問個不停了。”
事關姜九笙,一向脾氣溫和的程會有些不依不饒:“當年笙笙在醫院昏『迷』不醒的時候,有個年輕的男孩子來看過笙笙。”
那時程會守在醫院,隻見過那個少年一次,模樣好看得驚人,他跪在笙笙的床頭,不知說了什麼,走時,眼睛通紅。
時隔太久,記憶模糊了那少年的輪廓,程會隻記得他生得精緻,那雙眼漂亮得不像話,一眼會驚心動魄,卻不敢看第二眼,像沙漠裡久行的路人,那樣年輕,卻滄桑冷漠得沒有一點溫度。
程會說:“那個人,就是時瑾。”
姜女士低着頭一直忙碌,語氣敷衍:“你看錯了。”擡頭催促道,“别問了,你快送笙笙回酒店。”
月朗星稀,夜裡染了秋的涼。
程會給姜九笙開了間很大的套房,莫冰和小喬都還沒有到,她一個人睡,空『蕩』『蕩』的房,偌大的床,她輾轉反側了很久才『迷』『迷』糊糊睡去。
她做了個夢。
夢見了一個少年,看不清臉,任憑她怎麼仔細都看不清模樣,隻知,少年的輪廓特别分明。
是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年紀。
夢裡,少年他踩着高腳凳,用錘子敲打着架在窗戶上的木闆,一條一條,把窗釘得死死的,不留一點縫隙。
屋子像是一個閣樓,透不進一點光,很昏暗。
窗前,女孩蹲着,仰頭看少年:“你在幹什麼?”
少年回頭,一雙眼是墨染的濃黑『色』,回答說:“釘窗戶。”
女孩站起來,穿着白『色』的裙子,背着身後的燈光,昏暗裡,臉龐是模糊的。
她問少年:“為什麼要把窗戶都釘起來?”
錘子敲打的聲音忽而重,忽而輕,在封閉的空間裡不停回『蕩』,少年的聲音被穿堂而來的風吹得很輕。
他從高腳凳上跳下來,牽女孩的手。
他說:“外面好多壞人,我要把你藏起來。”
“我?”夢境糊了女孩的模樣,隻是聲音幹淨,帶了一絲絲的沙啞,她又問少年,“那我是誰啊?”
少年用指腹拂過她的臉:“你是我的笙笙。”
“那你呢?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