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6頁)

時瑾眉頭依舊緊鎖:“那你理清了什麼?”

姜九笙沒有隐瞞,把那晚徹夜不眠想出來的結論全部告訴他:“好像你每一次出手,都是因為我。”她口吻特别認真,“所以我那天晚上就想了一晚上,是不是隻要我安然無事,你就不會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一絲不差,即便無頭無尾無因無果,她還是洞察了最重要也最準确的部分。

時瑾不置可否,隻是笑着誇她:“笙笙,你真聰明。”

她還要他。

這就夠了,其他的,他無所畏懼。

姜九笙踮起腳,把時瑾外套的帽子扣上:“先回酒店,這裡太冷了,會感冒的。”

他伸出手,讓她牽着離開。

雪很厚,一踩便有一個深深的腳印,時瑾走在前面,牽着姜九笙,他們身後兩排腳印很長,漫漫大雪,漫漫長路,遮了來時路。

姜九笙伸手,接了雪花在掌心:“時瑾,我還沒見過這麼大的雪。”

江北坐落南方,不常下雪,不比賽爾頓,雪下得狠,整片天地都是白茫茫的雪『色』。

時瑾回頭看她:“喜歡?”

“嗯。”她擡頭,看着時瑾,“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你跟雪很像。”

冰冷。

關鍵是,很好看。

時瑾停下了腳,姜九笙仰頭:“怎麼了?”

時瑾把羽絨服的帽子取下來,銀裝素裹的天地裡,他眼眸越發黑亮:“我想接吻。”他笑着征求,“笙笙,要嗎?”

姜九笙笑着擡手,環住了時瑾的腰。

她向莫冰請了下午的假,直接帶時瑾回了酒店,好在是異國他鄉,姜九笙便也不遮遮掩掩了。不知時瑾在雪裡等了多久,衣服都濕了,姜九笙拜托了廣告公司的工作人員幫忙準備衣服,時瑾在裡面洗澡,她在外面等,把暖氣開到了最大。

鈴聲響了,是時瑾的電話,姜九笙看了一眼,沒有來電顯示,不過她認得那個号碼,是徐青舶醫生。

怕是醫院有事,姜九笙便接了。

徐青舶先開了口:“時瑾,你的『藥』快吃完了,記得來找我拿。”

姜九笙微愣了一下:“什麼『藥』?”

那邊顯然也驚了一跳:“姜九笙?”

“是我。”姜九笙臉『色』漸進緊繃,“徐醫生,請你告訴我,時瑾在吃什麼『藥』?”徐青舶是精神與神經科的醫生,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電話裡沉默了很久,徐青舶說:“是偏執型人格障礙,患病史很久了。”

姜九笙心頭重重一扯,聲帶都微顫:“嚴重嗎?”

“基本能控制。”徐青舶默了頃刻,口吻有些鄭重,“不過,你對他的影響很大。”

她眉間一片愁緒,擰成了一團,語氣極度迫切與焦急:“我能做什麼?”

徐青舶似乎很猶豫,過了許久才說:“盡量多陪着他,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姜九笙很不放心,猶豫又無措:“這樣就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