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叫姜九笙。”
他知道,她所有資料他都知道。
她還說:“我是來接你的。”
少年勾了勾唇:“帶路。”
“好。”
女孩走在前面,少年跟在後面,穿過風,穿過夕陽,穿過深深的巷子,他們後面跟着一隻狗,蟬在樹上鳴叫。
記憶裡的女孩,與眼前的她重疊,還是那雙眼,略帶粉暈,笑時,像潋滟水『色』的桃花。
“笙笙。”時瑾小心地靠近,想伸手去拉她的手。
姜九笙退後,語氣很堅決:“回答我。”
時瑾沒見過她這樣『色』厲内荏的模樣,有點心慌,避着她的眼睛:“嗯,我們認識。”遲疑了許久,終是擡了頭,望向姜九笙的眼睛,“你的母親,是我的補習老師。”
她若怔若忡了很久,恍然大悟:“原來那些都不是夢。”
那日催眠,除了看到兇手,還有一幕幕陌生又熟悉畫面,像老舊的電影,浮光掠影似的,沒有濃墨重彩,卻镌心銘骨。
記憶裡,小小的房間,靠窗放了一張書桌,一側坐了她,一側坐了他,是年少的他們。
蟬鳴的夏天,很熱,屋裡沒有空調,開着窗,聽得見樓下小孩嬉鬧的笑聲。
書桌上,女孩埋頭冥思苦想了很久,苦着臉擡頭:“時瑾。”
“嗯?”少年轉頭看他,很精緻的一張臉。
她把書本推過去,有些窘迫地說:“這題不會。”
他便停下了筆,把她的書拿過去,寫了三種解法再還給她。
她笑着說謝謝,抱着書繼續埋頭苦學,幾分鐘後……
她苦着臉擡頭:“時瑾,我看不懂。”
少年嘴角輕揚,眼裡漆黑的墨『色』裡倒影出窗外烈日,暖了顔『色』,他放下自己書:“過來。”
女孩挪着椅子過去。
少年講題的時候,很認真,長長的睫『毛』垂着,嗓音低低的,在蟬鳴聲裡特别洋洋盈耳。
不大一會兒,他寫了滿滿一頁的步驟,力透紙背,字迹工整。
“聽懂了嗎?”
女孩連忙點頭,撐着下巴看他:“你這麼聰明,為什麼還要補習?”
少年移開目光:“偏科。”
“你偏哪一科?”
他停頓了片刻:“語文。”
她似很疑『惑』,盯着他:“可我媽媽是化學老師啊。”
“是嗎?”少年淡然自若,漂亮的眼瞳無波無瀾,“可能秦中找家教的時候沒看清。”